序幕:
字幕:1940年5月21日,小滿,上午12時許,山西太原。
一輛人力三輪車載著一個日本人來到一家商店前。
日本人醉醺醺地下車。
身材壯實頎長,留平頭、著西裝的柳乘風走出商店,與走過來的日本人會意的相視一笑。
柳乘風與人力三輪車擦身而過之時,不經意地抓起車上的包袱就走。
正好路過的吉田正二看見了這一幕。
吉田正二(大聲地,漢語):站!
柳乘風一驚,向前飛奔而去。
日本人向看了看,眉頭一緊,幾步趕回,跳上三輪車。
人力三輪車車夫不待吩咐,拉起車飛快離去。
正午的太陽,傾力向這座古城灑下光和熱。
柳乘風背著一個大包袱順街朝拱極門飛奔,身著和服的吉田正二在后拼命追趕。
拱極門城門口站崗的日軍聽到街上傳來的嘈雜聲,四名日軍端槍向前瞄準,另外兩名日軍緊張地操作掩體里的92式重機槍。
柳乘風看得真切,轉身躥進臨街的一家客棧,再從后窗跳窗而出,向著城墻飛奔而去。
距離城墻五米處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巨大核桃樹,樹下有一對父女擺燒餅攤,穿著花布衣服的小姑娘放開嗓子甜甜地叫賣著。
柳乘風跑到燒餅攤前扔下兩張紙幣,伸手抓起兩個燒餅,而后縱身一跳,單手抓住一根粗壯的樹枝,身體借勢一蕩翻上樹去。
小姑娘驚詫地張著嘴,手里拿著錢,仰頭望著樹上。
吉田正二跑動中借勢一躍,抓住樹枝用勁一拉,隨著“嚓”的一聲響,身體應聲沒入樹蔭。
柳乘風在樹上連續上縱,瞬間到了樹頂。而后用嘴叼住燒餅,雙手抓住樹梢,身體與手同時用力猛地向下拉,雙腳用力猛蹬樹干,身體借著樹梢的彈性朝著城墻飛身而出。
吉田正二雙手拉住樹枝連續向樹頂騰挪,見柳乘風向城墻飛身而出,緊跟著飛身而出。
柳乘風抓住城墻邊沿騰身而起,身體輕松落在城墻之上。
吉田正二用力抓向城墻的磚縫,手腳并用,如履平地般登上城墻。
柳乘風站在城墻上不管不顧地大口啃著燒餅。吃完之后,捋了捋脖子,晃了晃頭,拉開領帶,解開領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看著追上來的吉田正二。
柳乘風(似笑非笑地):你是我見過的身手最利索的日本人。
吉田正二搖了搖頭,汗水順著頭臉向下滾落。
吉田正二(冷著臉,漢語):我把你所說的話作為一種贊揚。我給你的獎勵是,你可以放下不屬于你的東西離去,我以忍者的身份和名譽向你保證,絕不傷害你。
柳乘風(不屑地):不屬于我的東西?蠢貨!這一百盒盤尼西林就是我的命,放下它,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吉田正二(微怒地,漢語):你如果愿意和我決一勝負,那將是我的榮幸。
柳乘風(厲聲地):好!老子還沒有與忍者交過手,今天我就和你打一架。
吉田正二在柳乘風話音剛落之時,大吼一聲,腳下飛速向前移動,雙拳向前連環打出。
柳乘風身體猛地向下一沉,使武當五行重手法,用游身八卦掌順勢向外一帶,而后腳下暗腳向上踢襠的同時打出雙換掌。
“砰砰”兩聲悶響,柳乘風左右掌擊中吉田正二背部,將其擊得趔趄著不斷向前。
柳乘風得手后飛身向前,雙撞掌猛擊中掌后欲回身攻擊的吉田正二的胸口。但聽“咚”的一聲悶響,吉田正二中掌慘叫一聲,身如敗絮般飄出一丈開外,躺在地下口吐鮮血。
柳乘風習慣性地拍了拍手,上前看著嘴里不斷向外泛出鮮血的吉田正二。
柳乘風(輕蔑地):你跑到中國干啥?給老子記住,中國不是日本人想滅就能滅掉的。犯我中華者,最終必將被我中華消滅!
吉田正二(吃力地,漢語):我不是軍人。我輸了,你贏了!
柳乘風(若有所思地):既然你不是軍人,我今天就不殺你。我們之間沒有個人仇怨,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我們可能還會成為朋友。我走了,你回去好好養傷。
柳乘風說完,站起身來走到城墻邊,準備向城墻外跳出。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兩聲槍響。
柳乘風回頭一看,只見吉田正二胸部中彈擋在自己身后,后面有幾名日軍舉著槍。
柳乘風明白了一切,眼睜睜看著吉田正二轟然倒下,不得已只得縱身跳下城墻,身后隨即響起一連串的槍聲。
推出片名:滅圖Ⅰ
字幕:1940年6月10日,八路軍太岳軍區司令部駐地山西沁源縣閻寨崔家大院,上午9點。
【1】閻寨崔家大院/外/日
群山連綿,山岙里坐落著一座具有典型明清時期建筑風格的大院。
崔家大院周邊人家連片居住,時不時有幾聲犬吠雞鳴。
太陽在大院背后的山頭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2】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內/日
一個穿藍色粗布長褂的精壯漢子傻傻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3】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外/日
兩名八路軍戰士持槍肅然站立在門口。
【4】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內/日
漢子站起身來,試探性地咳嗽了兩聲,而后緩步走到門后拍了兩下門。
漢子(輕聲地,漢語):有人嗎,我有話要說。
【5】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外/日
站崗的兩名戰士立即警覺地端起槍來。
一名戰士:你快去叫郭部長,我看著。
另一名戰士持槍跑步而去。
院門口躺著的黑狗,善意地看著這一切。
【6】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內/日
房里的漢子聽到說話聲,通過門縫向外窺探。
【7】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外/日
戰士對著門縫向房內看。
戰士(四川腔):滾回去!主任和郭部長日媽審你龜兒子一晚上不說,這會兒你要說了,你少扯怪叫。
【8】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內/日
漢子見此,抬頭向戰士一努嘴,“噗”的一聲響,一顆飛針應聲飛出。
【9】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外/日
戰士“啊”的一聲慘叫,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幾步。
【10】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內/日
漢子一見得手,飛起一腳踹倒木門,飛身搶出門去。
【11】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羈押室/外/日
戰士忍痛開槍示警。
院門口的狗受驚,狂吠起來。
【12】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部長臥室/內/日
正要扎武裝帶的敵工部部長郭地聽到槍聲,抓過武裝帶就往外跑。
【13】太岳軍區敵工部院內/外/日
漢子飛起一腳,正中戰士心窩。
戰士四仰八叉地倒地上。
漢子搶步上前,抓起戰士摔掉的中正式步槍,順手扯下其身上的彈袋,沖向不遠的院墻。
聽到槍聲折身回來的戰士開槍射擊。
沖出門來的郭地向漢子開槍射擊。
漢子在地上連續滾翻,滾到院墻邊。
黑狗瘋狂地撲過去,咬住漢子的褲腿。
漢子一槍托砸在狗頭之上,黑狗慘叫著,夾著尾巴跑走。
漢子向上躍起,右手抓住院墻,翻墻而出。
【14】司令員陳賡辦公室/內/日
陳賡在辦公室看文件,聽到槍聲后驚詫地抬起頭來。
警衛員沖進辦公室。
警衛員(大聲地):司令員,敵工部那邊傳來的槍聲。
陳賡略一沉思,一拳砸在桌子,快步走出辦公室。
【15】閻寨/外/日
漢子提著槍在村里瘋跑。
郭地領著幾名戰士舉著槍在漢子后面死死追趕,時不時開槍射擊。
漢子抓過一個光著屁股蹲在巷子邊撒尿的小女孩。
女孩被漢子夾在腋窩下,無助地蹬著腳,拼命地哭叫。
漢子在巷子轉彎處一轉,折向山后逃跑。
郭地(大聲地):別開槍,不要傷了孩子!
巷子里傳出一個老太婆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16】崔家大院后的山邊的樹林/外/日
漢子沖進樹林,林間傳出小女孩令人心悸的哭聲。
郭地緊跟著沖進樹林,很快抱著小女孩跑了出來。
幾名戰士不顧死活地沖進樹林,槍聲零星地在林子里響著。
【17】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參謀部內正中墻面上掛著一幅作戰區域態勢圖,兩名參謀人員在圖上作業;右側兩部電臺正“嘀嘀滴”地響著,報務員段小丫、段小翠戴著耳機正在忙碌,政治委員王新亭站在一旁等著什么。參謀長周希漢與兩名參謀人員在左側兩張桌上看地圖說話。
陳賡戴著帽子,穿著一件白布襯衣,左手卡著腰陰沉著臉站在參謀部內正中那張擺著地圖的桌子前一言不發。
政治部主任蘇精誠站在陳賡側面,打著哈欠,搓著眼睛,顯得有些遲鈍。
郭地(沖進參謀部):司令員、政委、主任,特務連昨天抓的那個貨郎跑了,鉆進了后面的樹林里。
陳賡(大聲、肯定地):這個貨郎是日軍間諜無疑,他在這一帶跑來跑去,他娘的他知道些什么誰說得清楚。
蘇精誠(氣急敗壞地):這個狗東西,我和郭地審他審到凌晨四點,他就是裝傻,說的話不著一點調調,當時我真他媽想給他一槍。
王新亭(面無表情地):我們也不要急,這家伙一跑,倒是跑出個明明白白來了。
郭地:如果他將我們可以預見的和不可預見的一些情報傳出去,那后果不堪設想。
陳賡(生氣地):你這個敵工部長是干什么的,你必須給我把人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周希漢走過來遞給王新亭一份電文。
王新亭看了看電文,面色沉重。
王新亭:總部來電,說日軍在三天前派出一個特戰分隊,來接應一個以貨郎身份為掩護,深入我根據地實施偵察的日軍間諜,代號“倉鼠”。命令我們嚴加盤查走村串戶的貨郎。
陳賡聽了王新亭的話,一把摘下帽子摔在桌子上。
陳賡(大聲地):太岳軍區成立才幾天,我這個司令員的屁股還沒有坐熱,這些屁事就來給老子上眼藥。政委,你給上頭交代,我組織人員抓這個“倉鼠”。
陳賡不等王新亭說話,就快步走了出去。
郭地向王新亭、蘇精誠、周希漢敬禮后,跑出參謀部。
蘇精誠看著陳賡的背影,嘴唇抖動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周希漢轉動著手里的鉛筆,笑看著愁眉苦臉的蘇精誠。
周希漢:蘇主任,不要擔心,他跑不了。司令員以前干什么的?這個“倉鼠”,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孫子輩。
蘇精誠猛地站起來瞪著周希漢。
蘇精誠(大聲地):你說得輕巧,那是事情沒有攤到你頭上!
周希漢被蘇精誠的言行給嗆得滿臉通紅,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蘇精誠用腿一撥凳子坐下,猛地捶了一下腦袋。
蘇精誠(敲著桌子):這敵工部我本來就不想管,還讓我管情報。周參謀長,你說司令員就是情報專家,這工作他管多好?傊,以后這事得他管,我管不了!
【18】特務連駐地/內/日
一張陳舊而厚實的方桌上,正上方擺著兩個繳獲的日軍牛肉罐頭。
外號叫“豹子”的柳特務連連長柳乘風、何耿、歐陽小白、楊大力聚在一起,在桌上掰手勁。
何耿雙手掰柳乘風的右手。
歐陽小白雙手掰柳乘風的左手。
何耿整個身體向下,咬著牙,“呀呀”叫著用勁。
歐陽小白整個身體都壓在了手臂之上,竭力之下,從喉嚨之下向上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柳乘風在大力之下臉色漲紅,太陽穴鼓起,脖子上青筋直蹦。
楊大力專注于裁判。
柳乘風大吼一聲,將何耿、歐陽小白的右手掰倒,抖了抖手,抓過罐頭。
柳乘風(高興地):吃你們兩個罐頭,真費勁。
【19】太岳軍區特務連駐地/外/日
陳賡和郭地快步走進特務連駐地的小院。
陳賡(大聲地):柳乘風!柳乘風!出來!
柳乘風從房內跑出來,邊向陳賡跑去邊正軍帽。
柳乘風向陳賡敬軍禮。
柳乘風(清晰、簡短地):司令員。
陳賡瞪著柳乘風。
陳賡(懷疑、奇怪地):你他媽沒有聽見外邊響槍?
柳乘風(清晰、簡短地):聽見了。
陳賡(惱火地):那你怎么不出去看看?
柳乘風(無所謂地):聽多了,習慣了,不想看。
陳賡白了一下柳乘風。
陳賡(大聲地):有緊急軍情,全連緊急集合!
柳乘風(嘶啞、急促地):緊急集合,緊急集合!
走到院內的副連長何耿立即吹響緊急集合哨,整個院子立即騷動起來。
陳賡、郭地清楚地聽到,鄰近一個院子也響起了緊急集合哨聲。
陳賡直視著對面的柳乘風,右手對著其指了指。
陳賡(大聲地):柳乘風,你吹牛說在武當學過藝,有多年打獵經驗,號稱豹子,這次你這豹子顯神通的時候到了。我命令你,馬上組織最精干的人馬,去截殺你們昨天抓住的那個貨郎。這家伙代號“倉鼠”,是個日軍間諜,剛才跑了。
另一個院里的特務連戰士在指導員肖風的帶領下跑步進入院內。
郭地(著急地):肖風,不要整隊了,柳乘風你快點挑人。
王新亭匆匆走進院內。
王新亭(焦慮地):司令員,剛才我向彭總匯報時,他命令我們,必須截殺這個“倉鼠”。據他掌握的情況,這個家伙已經在武鄉、黎城、遼縣、沁源一帶跑了兩個月,掌握了我兵工廠的具體位置。
陳賡(恨恨地):這個“倉鼠”,就是他媽的活地圖。
柳乘風(大聲地):點到名的,出列。棒客、牛王、書生、瘋子、眼鏡、狼狗、牲口。
這樣的點名,陳賡、王新亭、郭地是見怪不怪了,漠然地背著手聽著。
被點到外號的人響亮地答“到”,跑步擠到陳賡、王新亭、郭地前面列隊,分別是棒客何耿(副連長)、書生歐陽小白(一排長)、牛王楊大力(二班長)、眼鏡文大華(三班長)、瘋子扎西(三排長)、狼狗楊強(七班長)、牲口肖風(指導員)。
王新亭指著肖風。
王新亭(沒商量地) :把牲口留下。柳乘風,你看你選的這些人,咋不把我和司令員也選去?
肖風一聽,頓時身體向下一頓,整個人都蔫了,不情愿地搖著頭走出隊列。
陳賡:柳乘風,有什么想法?
柳乘風:司令員,這個小鬼子跑進了后山樹林里,我斷定他要往太原方向跑。把旅部的好馬給我們八匹,配上一部電臺,把旅部那個段小丫給我。我順著潑牛溝、前高家山、東溝、石落溝方向前穿插,而后上山攔截,這個小鬼子他就跑不了。
陳賡(滿意、戲謔地):好,這個想法好。柳乘風,段小丫給了你,你小子這是一趟美差啊。
柳乘風(高興地):司令員,也就是飽飽眼福。
陳賡(不耐煩地):怎么著,你還想來點眼福之外的?老子告訴你,這個段小丫是個白族姑娘,你要遵守民族政策。我早知道你小子在打她的主意。把仗打好,有命在,他才可能是你的。這個“倉鼠”掌握了我軍重要的軍事情報,是活地圖,日軍一個特戰分隊已于三天前出發來接應,你要小心再小心,給老子活著回來。
柳乘風張著嘴,看著陳賡,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陳賡:怎么的,有日軍的特戰分隊,你怕了?
柳乘風一歪腦袋,梗著脖子看著陳賡。
柳乘風(大聲而無所畏懼地):老子怕個球!
【20】閻寨通向太原的路口/外/日
字幕:上午9:20
群山疊嶂,一條橫臥在山間的大道通向遠方。
太陽照在樹林之上,向樹林間射出一條條光線,林間煥發出陸離的線條,升騰起氤氳的熱氣。
通向太原的路邊,柳乘風和被選定的七個人騎在馬上。
陳賡(嚴厲而大聲地):同志們,日軍特戰分隊正在往這邊趕,你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把這個叫作“倉鼠”的活地圖給我宰了!
王新亭(大聲地):副總指揮特意交代我,要在這個“倉鼠”與特戰分隊接觸之前將其截殺。萬不得已之時,首先擊毀日軍的電臺,而后再想辦法全部消滅他們。
陳賡(不耐煩地):嘴里銜燈草——說得輕巧。
陳賡掉過頭來看見郭地杵在隊伍前面,一把拉過郭地。
郭地驚怔地看著陳賡。
陳賡(大聲地):依我看,就該讓你一個人去追!
郭地一臉苦相,想說什么,卻無以言對。
陳賡掉頭看著柳乘風,臉上泛起不舍的神色。
陳賡(大聲地):豹子,剛才政委交代的話你聽清了?
柳乘風(大聲地):聽清了,司令員!
陳賡不想多說,快步走到隊伍前面。
陳賡(大聲地):同志們,地圖是軍隊的眼睛,特別重要!戰爭發生后,如果敵方間諜滲透到我方對一個地區進行全方位偵察,那他就是活的地圖,將會給我們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此次行動,代號“滅圖”。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柳乘風、何耿等八人(整齊、大聲地):有!
陳賡(大聲地):出發!
柳乘風一抖韁繩,勒轉馬頭,率先沖在前面。
【21】閻寨通往太原的路上/外/日
馬向前狂奔,戰馬上的人不斷地抽打著馬匹,喝馭之聲此起彼伏,馬蹄聲急促,塵土飛揚。
柳乘風背著一張弓,身體微微向下彎著,右手挽著韁繩,左手提著一支MP18沖鋒槍(俗稱“花機關槍”)。
戰馬跑動過程中,弓箭和箭袋在柳乘風的背上有節奏地抖動著。
段小丫把軍帽別在腰帶上,齊肩的短發隨著戰馬的跑動向上飄動,身體上下輕盈地顛動著。
何耿抖著韁繩催馬朝著柳乘風沖了上來。
何耿(大聲地):豹子,我們這樣向前沖二十分鐘,就可以超過活地圖。
柳乘風(大聲地):到時候我們分成兩隊,你帶一隊往后搜索,我帶一隊向前搜索。
何耿(不滿意、大聲地):你怎么不向后搜索?
柳乘風(霸道、大聲地):老子說了算。不聽話,現在就給老子滾回去!
【22】閻寨通向太原的路上/外/日
馬隊向前飛奔,群山向后移動。
何耿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催馬沖向柳乘風。
何耿(大聲地):豹子,二十分鐘到了。
何耿話剛說完,右側的山林間突然傳來兩聲槍響。
柳乘風(大聲地):這是我們的人在放槍,向前再沖兩分鐘,而后上山。
馬隊繼續向前,身背電臺的段小丫在馬背上打開電臺,用白語以明語的形式向陳賡匯報。
段小丫(大聲地,白語):我們已經發現了活地圖,我們已經發現活地圖!
【23】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段小丫的姐姐段小翠向陳賡翻譯了情況。
陳賡(大聲地):給老子干掉他!
段小翠(大聲地,白語):給老子干掉他!
電臺一側的王新亭、蘇精誠、周希漢等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站在陳賡身旁的郭地先是一拍雙手,而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郭地(感慨、大聲地):終于有音信了,終于有音信了。司令員,什么叫度日如年,今天我這日子就是度日如年。不,是度時如年!
陳賡(于心不忍地):這事情不能全怪你。我最清楚,搞情報和搞敵工區別很大,等幾天專門負責情報的人就過來。昨天就該整死他,跟小鬼子費什么話,多了這么多手腳。
郭地(氣憤地):我早知道他要跑,真該弄死他。這小鬼子,把我害慘了。
【24】太原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攸冢義男辦公室/內/日
攸冢義男伏在辦公桌上正在看文件,電訊參謀快步走進辦公室。
電訊參謀(清晰、準確地,日語):剛才偵聽到八路軍電臺明語通話,所有偵聽人員一句也聽不懂對方的語言。
攸冢義男放下文件,摘下眼鏡,疑惑地看著電訊參謀。
攸冢義男(日語):用電臺明碼通話,一定是他們遇到了什么緊急情況,繼續偵聽。
作戰參謀敬禮的同時大聲應了一聲,而后快步走出辦公室。
【25】通往太原的路上/外/日
差不多兩分鐘時間,柳乘風提韁用勁勒住奔馳中的戰馬。
狂奔的戰馬提起前蹄,跳動著發出嘶鳴聲。攪起一大片塵土。
柳乘風(大聲地):上山!
一群人拴住馬匹,攜帶武器向山上沖去。
【26】山林/外/日
柳乘風不斷地用手拉扯山坡上的小樹,敏捷地向山上爬。
柳乘風(大聲地):跟上!快!
何耿:豹子,不用分成兩隊了?
柳乘風:分個球,小鬼子就在這里。
柳乘風話剛說完,不遠處的山上又傳來了一聲槍響。
何耿(大聲地):不遠,就在我們左手邊的山上。
柳乘風向山上打出一個短點射,以此向上山追擊的戰士發出警示。
柳乘風(大聲地):小鬼子,你跑不了啦!
其他的人見此,也效仿柳乘風。
何耿(肯定地):豹子,就是要打草驚蛇,讓這小鬼子跑起來,不然不好找。
柳乘風:老子當年打野豬就這樣干。野豬特別有靈性,聞得見火藥味,藏著老是不動。我就開上一槍弄出點兒動靜來,野豬一驚,而后就出來拼命地跑,這下就好辦了。
【27】山林/外/日
僅剩的兩名八路軍戰士正在樹林間搜索前進,聽到援兵到來,頓時精神倍增,向前疾速追趕。
一名戰士(氣喘吁吁地):狗雜種,我日你先人,你跑不了啦。
陽光下的樹林,泛著些許霧氣,迷亂而斑駁,林間躺著幾名額頭中彈的八路軍戰士的尸體。
【28】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提著槍在林間向前躥動,腳下飛起腐敗的枝葉和潮濕的泥土。
兩名八路軍戰士距離小島秀夫五十米左右。
小島秀夫一個飛躍,前滾翻著地,翻身隱藏在倒下的一棵粗大松樹之后。
小島秀夫稍一瞄準,干脆地扣動扳機,一名八路軍戰士應聲倒地,手里的槍扔出老遠。
另一名八路軍戰士見戰友中彈,兩腳一蹬,身子向前,猛地匍匐在地,隱蔽在樹叢中。
小島秀夫爬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向后看了看。這時,他再次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幾聲槍響,而后是“小鬼子,你跑不了啦”的喊聲。他的臉色為之一變,看了一下地形,手腳并用向著左手方向的山林跑去。
僅剩的一名八路軍戰士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幾聲槍響和喊聲,跳起身來繼續追趕小島秀夫。
戰士(氣喘吁吁地):在這里,小鬼子在這里!
柳乘風聽到這名八路軍戰士的喊聲,顧不上落在后面的人,憋著一口氣,鼓勁向上猛沖。
山腰一塊平地處,地形在此成“Y”形分開。
看到這樣的地形,柳乘風左右為難。這時,他聽到了左手邊不遠處山坡上傳來的“小鬼子在這里”的喊聲,即向左手邊的山坡跑去。
柳乘風(大聲地):我們來啦,我們來啦!
【29】山林/外/日
滿頭大汗跑動的小島秀夫聽到了身后的喊聲。
柳乘風追上八路軍戰士,看見了前面玩命奔跑的小島秀夫。
柳乘風(大聲地):你等一下后邊的人,我去追。
戰士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咧著嘴,摘下軍帽不斷擦拭臉上的汗水。
【30】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發現前面有兩棵桶一樣粗的樹并列著,跑到大樹面前,一個飛躍從兩樹中間穿過,前滾翻著地,翻身站起,退后一步,隱藏在大樹后舉槍向柳乘風瞄準。
柳乘風看得清楚,腳下不停,借著前面縱向生長的幾棵樹,拉住樹干向前擺動身體,其身體在貫力的作用下以“S”形在幾棵樹間向前運動。
小島秀夫看到柳乘風如此動作,臉上流露出幾分贊許之色,在自認為瞄準的情形下開了一槍。
柳乘風憑直覺,身體一縮,向前連續幾個前滾翻,在距離兩棵樹不足二十米時舉槍一個短點射。槍聲過后,槍彈在小島秀夫身邊的樹叢間發出異樣的響聲,小島秀夫盲目地避讓逃竄。
柳乘風從兩棵樹之間跳出,邊向前運動邊向前方跑動的小島秀夫射擊。
小島秀夫以步兵戰術動作向前運動,槍彈在他的頭頂和身邊飛過,他不得不側身躲在一棵并不粗大的樹干之后。
【31】山林/外/日
何耿帶著人追上柳乘風。
何耿(焦急地):人在哪里?
柳乘風(面無表情地):就在前面的樹后頭。
何耿順著柳乘風所指方面向前看,見小島秀夫正向前運動。
何耿(大聲地):看,跑了!
小島秀夫聽到此喊聲,停止運動,迅捷地掉轉身來瞄準對面指著自己的何耿。
柳乘風預感不妙,右手猛地推向何耿,同時身體向左側倒。
一顆子彈打在何耿身后的樹干上,樹上掉下一些細小的渣滓。
柳乘風猛然翻身,臥在地上向前方打出兩個短點射。
柳乘風(大聲地):你他媽不要命啦!
段小丫隱在一棵樹后,迅速打開電臺。
段小丫(簡短地,白語):我們已經與“倉鼠”接上了火。
【32】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陳賡在聽了段小翠的翻譯后,很不耐煩,伸手抓過話筒。
陳賡:豹子,你要注意安全,盡量減少犧牲,既要消滅“倉鼠”,還得給老子都活著回來。
【33】山林/外/日
柳乘風聽到了話筒里陳賡的聲音,抓過段小丫手里的話筒。
柳乘風(大聲地):保證完成任務!
話筒里傳出清晰的聲音:要盡量減少犧牲,最好不要死人。
柳乘風(大聲地):是,盡量減少犧牲。要死也是我第一個死。
【34】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陳賡聽了柳乘風的話,太陽穴上的筋蹦了起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陳賡(惱火、大聲地):放你媽的狗屁,誰讓你死了,老子沒有批準你死你就不能死,你必須給老子活著回來!
陳賡扔下話筒,斜眼看了一下站在一起的蘇精誠和郭地,呲著嘴,指著郭地。
陳賡(大聲地):哼!都是你給我找的事兒。
郭地(無奈地):司令員,我也不希望出這樣的事啊。我請客,我請您喝酒。
陳賡直勾勾地看著郭地。
陳賡(戲謔地):我說姓郭的,哪家的酒這樣值錢,值得我姓陳的派出最精干的人馬去換,這得搭上多少條人命?
蘇精誠聽到陳賡這些話,想說什么,卻實在找不出話說。
郭地看著陳賡不知說什么好,看著走出司令部的陳賡,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苦笑著攤了攤手。
走出指揮部的陳賡愣了愣,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陳賡(大聲地):郭部長,別忘了,把酒給我送來,至少三瓶汾酒。
郭地聽陳賡如此說,向前跑了兩步。
郭地(大聲地):你敲我竹杠!
郭地說過此話,見司令部的人都直迷瞪眼地看著他,臉“唰”地一下紅到耳根。
郭地(無奈地):好,好好,三瓶就三瓶。
【35】太原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攸冢義男辦公室/內/日
電訊參謀(日語):剛才偵聽到八路軍明碼通話,有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有部分內容不再是聽不懂的語言。從這些語言中我們判斷,“倉鼠”已經暴露,目前正在逃亡的路上。
攸冢義男一敲桌子,站起身來。
攸冢義男(略帶思索地,日語):九點五十分是我們與吉田正一約定的聯系時間,即刻電令吉田正一,迅速向“倉鼠”靠攏,千方百計、不計代價保證情報安全。
【36】石家嶺/外/日
石家嶺山頂樹林里,全副武裝的吉田正一手持望遠鏡向遠處觀望。
吉田正一(日語):小林君,這里是屯留縣境內石家嶺,距離沁源縣菩提山菩提寺應該還有八公里,F在是上午九點五十分,與“倉鼠”約定匯合的時間十二點還有兩個多小時,加速前進!
小林一男(大吼,日語):前進!
五名特戰隊員立即向前運動。
負責收發報的特戰隊員柳生一郎跑上前來,遞給吉田正一一紙電文。
吉田正一看過電報后遞給小林一男。
吉田正一(面色凝重地,日語):“倉鼠”已經暴露,目前正在逃亡。
小林一男看完電報,面部扭曲。
小林一男(厲聲地):全速前進!
【37】山林/外/日
柳乘風領著人在一個斜坡上呈扇形向前追擊。
小島秀夫沉重地喘著粗氣,鼓勁向前奔跑。
一根刺藤掛住了小島秀夫身上的褂子,他向前猛扯了幾下,刺藤跟著他向前。
小島秀夫取下彈袋,解開長褂的紐絆,把長褂脫下來,穿著白布小褂亡命向前奔逃。
高大壯實的楊大力背著大刀、提著中正式步槍在樹林里跑動。
楊大力發現了掛在刺藤上的長褂和彈袋,扯下長褂和彈袋跑到側上方的柳乘風面前。
楊大力(大聲地):豹子,前面就是那個小鬼子,這件褂子我認識。
側下方跑動的歐陽小白距離跑動中的楊大力、柳乘風不遠,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
歐陽小白(大聲地):小鬼子扔下了彈袋,說明他的子彈不多了。
緊挨著歐陽小白的文大華戴著眼鏡,持一把裝了瞄準鏡的毛瑟手槍(駁殼槍)。
文大華(氣喘吁吁地):在敵工部站崗的,都是總部特務團的兵,平常最多配二十發子彈。
跑動中的柳乘風聽到歐陽小白、文大華的話的同時,聽到前方只有人跑動時才會發出的聲響。
柳乘風(大聲地):追,小鬼子就在前面,子彈不多了,發現后自由射擊,殺了他!
【38】山林一處山峰與山峰的銜接處/外/日
小島秀夫跳下坡坎,在一處空曠地帶向前奔跑。
緊跟而至的柳乘風從高處縱身跳下坡坎,在空中開槍向小島秀夫射擊。
小島秀夫騰身而起,身體在空中向右側橫滾。
小島秀夫躲過密集的槍彈之后,舉槍向柳乘風射擊。槍膛發出空響,小島秀夫不由得“啊”了一聲。柳乘風見此大喜,肆無忌憚地向前追擊。
柳乘風(大聲地):小鬼子沒子彈了!
小島秀夫在跑動中取下槍刺,跑到兩處林子邊緣時,身體猛地旋轉,旋轉中把沒有槍刺的中正式步槍猛地甩向柳乘風。
轉動的步槍在空中挾帶著風聲飛轉,柳乘風向后仰身避過。
帶著風聲飛轉的步槍飛向楊大力,楊大力舉刀一格,槍身一轉打在了他身后的扎西身上。
扎西(氣喘吁吁、咬牙切齒、大聲地):小鬼子,我日你先人。
【39】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提著槍刺沖進樹林,躬身向前躥動的同時,不時扭頭向后觀望。
楊強邊向前追邊用捷克式輕機槍向小島秀夫射擊。
小島秀夫看得真切,側身后倒,把身體滾至一棵桶一樣粗的樹后。
柳乘風猛地收住身體,同時舉手示意楊強停止射擊。
柳乘風舉槍向前瞄準,見樹后沒有動靜。
柳乘風(冷靜地):瘋子、狼狗、牛王,每人一顆手榴彈,延遲三秒扔過去。
小島秀夫半臥在樹后,柳乘風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小島秀夫(氣喘吁吁、大聲地,漢語):歐陽小白,我是你的同學小島秀夫,你沒有認出我來,我早就認出你來了。
柳乘風、何耿、扎西、歐陽小白等人一聽,都停止了動作。
小島秀夫(大聲地,漢語):昨天,我就認出了你。一別七年,世事難料,你我本是最要好的同學,今天卻變成了敵手。
聽到小島秀夫的這些話,何耿看向歐陽小白。
何耿(驚詫地):書生,你有這個同學嗎?
歐陽小白(肯定地):有,他是我在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時的同桌,關系特別好。我的這支鋼筆就是他送的。
柳乘風(大聲地):我不管你他媽是誰的同學,馬上滾出來受死,否則老子今天炸死你。
歐陽小白(大聲地):小島君,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小島秀夫(大聲地,漢語):沒有辦法,我不得不來。我是軍人,今天唯有以死效忠天皇。
柳乘風(不耐煩、大聲地):那你他媽的還給老子廢話什么,手榴彈準備!
扎西、楊大力、楊強三人拉了手榴彈的拉繩,手榴彈在三人手里冒著青煙咝咝作響,三個人你看我看你,臉上滿是怪怪的笑。
【40】山林/外/日
躲在樹后的小島秀夫見此,一咬牙,冒險縱身向樹上爬去。
手榴彈在空中冒著煙成弧線飛動。
小島秀夫扭頭看到手榴彈飛來,手忙腳亂地把身體隱在樹干的另一面。
手榴彈凌空爆炸,聲音在林間震蕩。柳乘風向前沖出,看到小島秀夫在向樹上爬。
柳乘風(低沉、簡短地):在樹上!
文大華舉槍射擊,一顆子彈擊中了小島秀夫的左耳。
小島秀夫忍痛,沒命地向樹上攀援。
柳乘風、何耿、楊大力等人沖上前去,仰頭舉槍集體向樹上攀升的小島秀夫射擊。
小島秀夫身如猿猱,在樹上一跳,借著樹枝的彈性,飛撲向另一棵樹。
柳乘風、何耿、楊大力、文大華、扎西、楊強等人仰頭舉槍集體向空中運動的小島秀夫實施移動射擊。
槍彈之下,有幾根樹枝被打斷,慢慢地垂了下來。
【41】山林/外/日
字幕:上午10:00
正在山頭急速向前運動的吉田正一、小林一男及六名特戰隊員等人都聽到了爆炸聲。
小林一男:吉田君,聽爆炸聲,直線距離最多三公里。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集體朝天射擊,警示小島秀夫!
六支MP38沖鋒槍集體朝天射擊,清脆的槍聲響徹山林。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前進!
【42】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從樹上由高而低,飛速地從一棵樹跳向另一棵樹,落地后向前飛躥。
柳乘風發現,由于樹林的影響,槍彈很難發揮應有的作用。
柳乘風(著急地):停止射擊!快追!不要丟了目標,節約子彈!
歐陽小白(氣喘吁吁地):豹子,小島秀夫在大學是田徑運動員,速度很快,耐力很好,還會柔道。
柳乘風(大聲地):棒客,這個小鬼子有幾下子,我先在前面追,你們在后面跟上。
柳乘風說完把槍扔向何耿,幾下脫去上身軍裝,只穿一件白布襯衣。
段小丫(不管不顧地):我也去!
段小丫輕快地跑到柳乘風面前,也不管何耿與柳乘風同意與否,把電臺遞給楊大力,自顧自地脫下上身軍裝。
段小丫(面無表情地):我從小在林子里長大,也是一個獵手,還學了泰拳。
段小丫身著白布襯衣,身材高挑,梳兩個羊角辮,棕紅色的皮膚,大大的眼睛,腰上系著一條用熊皮擰成的軟鞭,渾身洋溢著天然的野性美。
柳乘風背著弓箭,領著段小丫向前沖出,兩人很快就超過了歐陽小白、扎西、文大華、楊強、楊大力等人。
【43】山林/外/日
跑動中的小島秀夫左邊臉上不斷向流血,鮮血浸染了身上的短褂。
小島秀夫向后觀望,發現柳乘風、段小丫已經追了上來。
山林間的樹枝因人的劇烈跑動而發出“唰唰”的響聲。
距小島秀夫十步時,柳乘風張弓搭箭射出一箭。
小島秀夫聽到弦響,身體向右側挪移。
“咚”的一聲悶響,箭釘在樹干之上不斷顫動著。
一擊不中,柳乘風又迅捷發出兩箭(號稱“兩連珠”)。一支箭“嗖”的一聲擦著小島秀夫右耳邊飛過,另一支箭正中橫移躲閃的小島秀夫的左肩。
小島秀夫“啊”地大叫一聲,踉踉蹌蹌著向前。
柳乘風、段小丫看見小島秀夫中箭后放慢了運動速度,即發力追趕。
小島秀夫咬著牙,略一思索,右手抓住箭桿,大叫一聲,將箭撥了出來。
段小丫距跑動中的小島秀夫約五步,她向前猛地跳起,舉鞭對著小島秀夫的脖子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鞭梢打落幾片樹葉,攜帶著枝葉掃向小島秀夫。
小島秀夫聽見聲響,身子下矬避過,扭頭將手中箭猛地擲向段小丫。
段小丫左手一揮,撥開飛來的箭,“呀”地怒叫一聲,對著小島秀夫的頭猛然揮出一鞭。
小島秀夫聽見了鞭梢兩塊鐵片尖利的叫聲,身體驟然向右搶出避過。
鞭子纏在一棵碗精的樹上,段小丫發力猛地一拉,身體借著樹枝彈力騰空而起,強力踹向小島秀夫。
小島秀夫來不及躲閃,用背部硬生生接了段小丫一腳,身體不由得飛了出去。柳乘風見此,飛身提膝向下猛力撞擊。小島秀夫也不躲避,一翻身,對著柳乘風吐出飛針。柳乘風猝不及防,被飛針射中臉頰,雙膝重重擊下之時,忍不住“啊”的狂叫一聲。小島秀夫側滾躲過一擊,對著柳乘風拋出手中的軍刺。柳乘風忍痛,空手接住軍刺,抖腕拋動,掉轉軍刺頭部大力打出。逃跑中的小島秀夫身體向下滑倒避過,軍刺“嗚”的一聲扎在樹干之上。
段小丫扶著柳乘風的頭,一伸手拔去飛針,見其臉上有一冒起的疙瘩時,以為有毒,即用嘴對準其臉上的疙瘩向外吸血。柳乘風見此,一閉眼睛,愜意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何耿、楊大力、歐陽小白、扎西、楊強、文大華等人趕了上來,見此即把柳乘風圍了起來。歐陽小白一看柳乘風臉上冒出的血,就知道沒有毒,看見正在反復吮吸柳乘風臉上傷口的段小丫,不由得笑出聲來。
歐陽小白:小丫,這傷口不像中毒。
段小丫轉過頭來,迷茫地看著歐陽小白。
段小丫(奇怪地):那他怎么不動呢?
歐陽小白看了看柳乘風,臉上的笑壞壞的。
歐陽小白:他肯定是覺得這樣舒服唄。
柳乘風見歐陽小白攪了自己的好事,沖上前去,一把推開歐陽小白,飛身向前追去。
柳乘風(大聲地):還站著干啥,追!
段小丫愣了一下,滿臉通紅,也不說什么,似恨似笑地跟著向前飛奔。
【44】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左肩血流如注,血液浸透了土白色的短褂。
小島秀夫跑到一片樹木稀少、有凸出石頭的空地上,剛剛靠在石上休息了不到十秒鐘,就看見柳乘風、段小丫二人沖了上來,于是不得不翻身爬起來逃命。
柳乘風、段小丫在一片凸出的石頭群里跳動向前奔跑,前方的小島秀夫在他們的視線里一覽無余。
陽光下,柳乘風、段小丫二人汗流浹背。
段小丫臉上泛出運動中特有的紅色,使她看起來更加姣美。
柳乘風看到了段小丫跑動中彈性、誘人的身材,心里漾起波瀾。
柳乘風(大聲地):小丫,你真好看,我一定要娶你!
段小丫(大聲地):你是不是想挨鞭子?
柳乘風(高興、大聲地):只要你舍得打,怎么打我怎么舒服。
小島秀夫聽到了柳乘風、段小丫二人的對話,流著汗水的臉上泛出難以言說的神情。
【45】山林/外/日
小島秀夫跑到斷崖邊,不得不停了下來。崖下吹上來的風將他的頭發掀起。
小島秀夫向斷崖下直視,樹林看起來渺小,崖下鳥鳴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空靈。
小島秀夫(絕望地,日語):完啦!
柳乘風、段小丫沖了上來,在距小島秀夫十米遠處停下,柳乘風彎弓搭箭指著小島秀夫。
柳乘風(大聲地):小鬼子,拿命來!
小島秀夫看著柳乘風和段小丫,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臉上留下了些許血污。
小島秀夫(喘著粗氣):我真羨慕你們,你們很般配。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請二位告訴我,你們為什么罵我們日本軍人是小鬼子。
柳乘風松開箭弦,好笑地指著小島秀夫。
柳乘風(大聲地):少他媽廢話,我接到的命令是宰了你,現在你已經無處可逃,受死吧!
何耿、楊大力、歐陽小白、楊強、文大化、楊強、扎西等人此時追上來舉槍瞄準小島秀夫。
小島秀夫(看著眾人):歐陽君,請給我這個將死之人以尊嚴?丛谖覀兺、同桌的情誼,請你告訴我,你們中國人為什么罵我們日本軍人是小鬼子。
歐陽小白放下MP18沖鋒槍,向前走了兩步,皺著眉頭看了看小島秀夫,不由得嗓子發酸。
歐陽小白:小島君,這是我們中國人在抵御外侮過程中,在民族情結下對侵略民族的貶稱。任何侵略我中華民族領土的國家和民族,都是宵小之輩,是為人所不齒的小人,我們統稱他們為鬼子。你們日本軍人大多數個子較為矮小,因此,我們中國人就把你們稱作小鬼子。
小島秀夫聽了歐陽小白的話,點了點頭,臉上泛起莫名的笑。
小島秀夫:歐陽君,這和我們把你們稱作東亞病夫差不多吧?
歐陽小白(面無表情地):小島君,你的理解完全正確。但是,你要明白,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的歧視,其實是這個民族最大的悲哀。你不要忘了,中國人歷來就有土地情結,視土地為母親。侵占我們的土地,就是糟蹋我們的母親,最終必會自食其果。
文大華聽了小島秀夫和歐陽小白的對話,雙眉一緊,咬牙朝著小島秀夫開了一槍。
小島秀夫左腿中彈,“啊”的慘叫一聲,左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柳乘風(氣憤地):小鬼子,看不起我們中國人,老子今天叫你死得難看!
小島秀夫右手撐在地上,慢慢抬起頭,指著柳乘風和段小丫。
小島秀夫(羨慕地,漢語):我已經做好了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祝愿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何耿一抖手里的MP18沖鋒槍走上來,一把拉開說話的柳乘風。
何耿(大聲地):小鬼子,侵略我們,現在你連選擇怎么死的權利都沒有。
小島秀夫(贊許地,漢語):豹子,這個綽號對你而言名副其實,你我能不能進行一次決斗?
柳乘風對小島秀夫的要求嗤之以鼻。
小島秀夫(愴然、坦然地,漢語):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喜歡以戰斗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軍人的榮耀。
柳乘風指著小島秀夫,狠心地向下一揮手。
柳乘風(大聲地):小鬼子,要說單打獨斗,你還不夠格。不過,今天我就和你單打獨斗,讓你看看我中國軍人的能力和氣質。
柳乘風放下手中的弓箭,何耿一看不愿意了,攔住柳乘風。
何耿(不滿、大聲地):豹子,我看你吃多了!和他單打獨斗,日本人侵略中國,哪一個是單打獨斗過來的,快點殺了他好回去交差。
小島秀夫聽了何耿的話,竟然笑了,那笑有幾分輕蔑,有幾分令人猜不透。
【46】山林/外/日
吉田正一領著特戰分隊在山林間快速向目的地運動,一行人汗流浹背。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小林君,我們的槍聲“倉鼠”未必聽得見,再打三發信號彈,希望他能看得到。
龜田一郎得到小林一男的命令,立即掏出信號槍,打出三發信號彈。
拖著曳光的信號彈嘯叫著升空。
【47】山林/外/日
柳乘風率眾人舉槍向小島秀夫逼近,小島秀夫命懸一線。
段小丫不經意間看到了天上的信號彈。
段小丫(好奇地):信號彈,對面!
柳乘風、何耿等人為此一愣神,小島秀夫乘機順勢倒地,不要命地向斷崖邊滾去。
下降著的信號彈發出了響亮的爆炸聲。
柳乘風(大聲地):開槍!
槍聲驟然響起。槍彈緊追著滾動的小島秀夫,在他的身邊激起枝葉和碎石。
小島秀夫右手用力,右腿一蹬,整個身體彈起,毫不猶豫地向斷崖下墜落。墜落過程中,他不斷地抓那崖上些凸起的石頭,以此減緩下落的速度。
【48】斷崖邊/外/日
眾人沖到斷崖邊探頭向下看,崖下的泛起的風,掀起眾人的不整的軍服。崖下與崖上形成對比,有旋轉暈眩之感。
見崖下的小島秀夫正瘸著腿向樹林里跑去,眾人開槍射擊。楊強手里的捷克式輕機槍吼得格外賣力。長期負責狙擊的文大華努力地瞄準打出幾槍。
【49】斷崖下/外/日
槍彈打在崖下樹林前地上的石頭上,小島秀夫就地一滾,身子隱入樹林,而后靠在一棵松樹上,忍著劇痛,撕下內衣左邊衣袂包扎左腿槍傷。
【50】斷崖邊/外/日
何耿(氣急敗壞地):給老子屁話多,說說說,說個錘子。
柳乘風聽了何耿的話,想笑卻笑不出來,幾步上前站在崖邊,崖下上行的風拂動著他的襯衣。
柳乘風(冷靜地):棒客,怪我話多,我先下。你們找下山的路,盡快追上來,日軍特戰隊已經趕來了,就在對面不遠。
柳乘風掉轉身體面朝眾人,發出長嘯,縱身向下跳出。
眾人大吃一驚,不由得齊齊地聚到崖邊向下看。
順著山崖下墜的一瞬之間,柳乘風伸出雙手前探,指如鋼爪,抓向崖壁和壁上的藤蔓。
柳乘風身如壁虎,指到之處,在崖壁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溝痕,苔蘚隨之綻破。
有石塊在柳乘風的長嘯聲中跌落。
在空中,柳乘風扯開身上的襯衣,雙手撐開衣袂,身形如鷹撲向崖上一棵孤松。
柳乘風抓住孤松的枝丫,輕盈一蕩,騰身翻起騎在一根粗枝之上。
遠天遼闊,崖下傳來陣陣松濤,有數只無名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飛過。
柳乘風縱身而出,身如梟隼,撲向兩丈開外現的一棵松樹。見崖壁上滿是松樹,柳乘風如脫兔下山般次第抓住松樹騰身下行。
臨近崖底,柳乘風提氣曲身,凌空踏出幾步,身體落向崖底一棵高大的松樹。
“嚓”的一聲響,柳乘風跌落在松樹之間,被網在幾根粗大的藤條之上。
【51】斷崖下/外/日
柳乘風掙脫纏在身上的藤條,從松樹上輕盈地跳下。
小島秀夫在不遠處看到柳乘風從天而降,滿臉驚懼。
柳乘風彎弓搭箭在亂石密布的樹林里搜尋,在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前,他警覺起來,用勁將弓弦拉滿。
躲在這塊石頭后面的小島秀夫喘著粗氣,聽到臨近的腳步聲,嘴唇不斷地抖動。
柳乘風用力拉著弓向前走了兩步,猛一下轉身,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小島秀夫,即全力在近距離發出一箭。
小島秀夫大叫一聲,強忍劇痛滾向一側。
箭深深地射在地上。
柳乘風驚愕之下,一咬牙再發出一箭。
小島秀夫猛力一揮手,掃開來箭。
柳乘風跳步向前,一招武當拳的“劈手蹶子撩陰腿”踢中小島秀夫的襠部。
小島秀夫被踢飛,跌倒在一棵樹下,臉色青灰,“嗷嗷”大叫。
柳乘風鷹撲而上。
小島秀夫故技重施,對著柳乘風面門吐出飛針。
柳乘風看到小島秀夫呶嘴,硬生生在飛撲過程中凌空一滾。
躲過飛針,柳乘風就地翻起,一招武當拳的“抽梁換柱通天腿”,擊中小島秀夫胸窩。
“噔”的一聲悶響,小島秀夫被踢得坐在地上退出好幾步,仰面朝天,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柳乘風欲盡快了結小島秀夫性命,快速上步,“呀”的大吼一聲,一招武當拳的“猿猴坐洞”,右掌強力擊向坐起的小島秀夫的胸口。
小島秀夫已無還手之力,看著柳乘風大力巨掌向前而來,身體向前一個九十度下彎,僥幸避過一掌。
柳乘風一掌擊在小島秀夫身后粗大的樹上,一聲鈍響之后,被擊之處樹皮綻開。
小島秀夫大駭,連續向左側滾出。
柳乘風驚詫小島秀夫的應急反應,一招武當拳的“靈貓撲鼠”,雙手抓住了小島秀夫的肩膀。
小島秀夫借柳乘風之勢,運用柔道舍身技的“真舍身技”,兩手趁勢拉住柳乘風的雙肩,用右腳狠命蹬向柳乘風的腹部。
柳乘風腹部中招,身體向上翻滾而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柳乘風大怒,“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快步向前,一招武當拳的“鴛鴦比翼蹬仆腿”騰身飛踹而出。
小島秀夫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出數步,用手撐住身后的樹干才穩住身體。
小島秀夫伸手指著柳乘風,嘴里不斷地吐出血水。
小島秀夫(聲音顫抖著,漢語):住手!
柳乘風上前,用力揪住小島秀夫的衣領口。小島秀夫乘機一努嘴向柳乘風吐出最后一根飛針。
柳乘風頭向左邊一偏,右手向前一送,借掌力將小島秀夫推出三步。
柳乘風(氣憤地):小鬼子,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對不起我姓柳的先人。
小島秀夫慢慢地坐起身來,挪動身體,背靠一棵松樹,吐著血水,無助而絕望,欲哭又無淚。
小島秀夫從樹林的縫隙里向上看,但見藍天如洗,感覺中還有清風撲面而來,于是軟下身子,無力、悲哀地苦笑著看著三步之外的柳乘風。
小島秀夫(悲戚地,漢語):豹子,這個綽號一定不是你的真名姓。我們都是母親的兒子,曾經都是善良的人。因為戰爭,我們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中國。我不愿意來中國,更不愿意來打仗。我學的專業是土木工學,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我將會設計出許多建筑來。
柳乘風想不到小島夫有這樣流利的漢語,更想不到他說出了如此令人動容的話。
柳乘風(生氣地):小鬼子,老子叫柳乘風,看來你長的還是人心。老子告訴你,我們中國是你小日本能占領得了的嗎?我聽師長說,你們什么都是學習中國的,在唐代就開始學了,我們是你們的老師。你們不孝敬老師也就算了,還來侵略我們,你們他媽是個什么東西!今天我得要你死。死在老子手里你不冤,能和我如此交手的人太少了。自從與你們打起仗來之后,與我交手的日本人,三個回合之內就得死,不然我都覺得丟人。
小島秀夫(無力地,漢語):如果我不受傷,不使用口中的飛針暗器,確實在你手下走不過三個回合。我們是各有所長,你擅長搏擊,而我擅長諜報。
柳乘風(后悔地):小鬼子,我昨天就覺得你是個間諜,就該把你弄死,今天費了這么多事。
小島秀夫嘴里不斷向外嘔血。
小島秀夫(斷斷續續地,漢語):你是軍人,我也是軍人,請你給予我尊重,不要叫我小鬼子,我叫小島秀夫。你的身手真好,如果不是戰爭,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
【52】樹林/外/日
吉田正一快速運動。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倉鼠”應該距我們不遠,加快速度,集體鳴槍!
吉田正一、小林一男及六名特戰隊員邊運動邊集體向天鳴槍,槍聲響徹山林。
【53】樹林/外/日
字幕:11:00
小島秀夫和柳乘風同時聽到了就近處傳來的槍聲。
小島秀夫(平靜地,漢語):我的援兵到了。他們都是受過德國慕尼黑特種軍校訓練的特戰士兵,以一勝十,趁他們未到,你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柳乘風:(無所謂地):那得看你能不能活到他們到來。
小島秀夫(平靜地,漢語):柳乘風,你是一名合格的戰士,在戰場上拼殺你絕對以一勝百,但是你不適合諜戰,你太過誠實?熳甙,你和我說話的時間太長,已經錯過了殺我的最佳時機。
柳乘風恍然大悟,指著小島秀夫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柳乘風(勃然大怒地):拿命來!
柳乘風向前猛然跳出兩步,側身飛踹小島秀夫。
坐著的小島秀夫就勢倒地,拼盡最后之力滾向一側。
柳乘風踹中小島秀夫背靠的松樹,順勢側倒,大力用肘擊向一側的小島秀夫。
小島秀夫被一棵倒在地上的松樹擋住,急忙順勢在枝干上向一側連續翻滾!
咔嚓”一聲響,松樹被柳乘風的重肘硬生生砸斷,小島秀夫見此大駭。
小島秀夫(迫不及待地,日語):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54】樹林/外/日
吉田正一、小林一男及六名特戰隊員都聽到了小島秀夫的喊聲,一驚之下,逡巡不前。
小林一男(大聲地,日語):就在前面,距離我們約兩百米。
吉田正一臉上的汗珠子不斷往下掉,稍一思索,右手向前一揮。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鳴槍,加速前進!
【55】樹林/外/日
何耿、歐陽小白、楊大力、段小丫、文大華、扎西、楊強等人擇路沖入斷崖下的樹林,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槍聲,眾人即端起槍來,謹慎地搜索前進。
【56】樹林/外/日
柳乘風聽到不遠處的槍聲,從地上翻身而起,張弓搭箭準備射箭。小島秀夫一見,拼盡最后之力,右腳猛地蹬向鄰近的樹身,身體借力猛地彈出,著地后飛快地向另一棵樹滾去。
何耿率隊趕了上來。
柳乘風抓過楊大力手中自己的沖鋒槍,持槍向小島秀夫掃射。
小島秀夫反手抱住樹干,身子一旋,躲到樹后。
小島秀夫(聲嘶力竭,日語):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柳乘風持槍趲步向前,發現樹后已經沒有了小島秀夫。向前看去,發現小島秀夫即將躲到另一棵樹后。柳乘風抓住機會射擊,小島秀夫右臂中彈,“啊”地大叫一聲,拼盡余力滾向樹后。柳乘風正要向前,吉田正一率特戰分隊趕了上來,猛烈向他射擊。
何耿率隊趕上來,與日軍特戰分隊形成火力對峙。
柳乘風被特戰分隊的火力壓制在一棵足有桶粗的松樹后,無法上前去消滅小島秀夫,也無法后退與何耿匯合。小島秀夫趁此機會,腐著一條腿,拼盡全力從樹后向吉田正一隱蔽的地方蹦去。文大華看得清楚,瞄準小島秀夫射擊。小島秀夫左腿、左臂分別中彈,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倒地后迅疾滾向就近的一棵樹后隱蔽。
吉田正一見小島秀夫就在眼前,卻不能與特戰分隊匯合,不由得焦急萬分。
吉田正一(大聲而急促地,日語):一組壓制正面火力,二組實施營救。
小林一男帶領二組,以山林間的樹木作為掩護,向左側小島秀夫隱身處攻擊前進。
隱藏在樹后的小島秀夫昏迷過去,面對激烈的槍聲毫無反應。
柳乘風發現小林一男等欲救小島秀夫,急得直捶樹干。
柳乘風(大聲地):棒客,右邊,小鬼子過去了。
何耿聽到柳乘風的喊聲,心領神會。
何耿(大聲地):狼狗、眼鏡、瘋子,右邊有鬼子,他們想救“倉鼠”,火力封鎖。
小林一男和二組的特戰隊員被火力困在幾棵樹后。吉田正一發現這一情況,即命令一組特戰隊員向楊強、文大化、扎西射擊。
四支MP38沖鋒槍形成的火力打得楊強、文大化、扎西抬不起頭來。一名特戰隊員趁此機會從樹后蜷身躍出,連續幾個滾翻之后,飛步向小島秀夫隱藏的樹后跑去。柳乘風看得清楚,向這名特戰隊員連續打出幾個點射;這名日軍特戰隊員被子彈壓制到距小島秀夫三十米處的一棵樹后。
吉田正一發現了躲在樹后的柳乘風,開槍向柳乘風掃射;子彈打在樹上和地下,彈著點推移著向前,濺起樹屑和泥土,逼得柳乘風連連后退避讓。
歐陽小白看到被火力壓制的柳乘風,擔心柳乘風出事。
歐陽小白(焦急地):牛王、小丫,正前方,火力掩護豹子。
在火力掩護下,柳乘風身如貍貓,騰身攀上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緊接著從此樹飛身到彼樹。
小林一男發現樹上向小島秀夫隱蔽方向運動的柳乘風,生怕敵方搶在前頭。
小林一男(大聲地,日語):兩點鐘方向,樹上,射擊。
柳乘風正在空中猛然覺得臉上一熱,一顆子彈擦著他的左臉頰飛過。剛攀上另一棵樹,他又覺得屁股上一熱(子彈打穿樹干后擊中柳乘風),忙躲到射擊的死角。
柳乘風在屁股上摸了摸,發現傷勢不重,一咬牙,硬是忍著痛把屁股上的彈頭給摳了出來。
柳乘風看著手里血淋淋的子彈,本想扔掉,轉念一想,將子彈裝進了褲兜里。
柳乘風也不管傷口血流如注,發力向另一棵樹飛躍而去。在一根樹枝上站穩身子向下觀望,他發現小島秀夫就在前方二十米處的一棵樹下。
距離小島秀夫三十米處的一名日軍特戰隊員發現了小島秀夫,以手勢向小林一男示意:我掩護,你們攻擊向前。
柳乘風看到這名日軍特戰隊員探出頭來向何耿方向射擊,趁其不備,一個短點射將其擊殺。小林一男看到這一切,槍口一抬,向樹上的柳乘風射擊,同時趁柳乘風躲避槍彈之時快步向前躲到另一棵樹后。
吉田正一發現對面的這支八路軍小隊伍武器配置參差不齊,不屑地笑了笑。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集中火力,壓制射擊!1、2、3。
歐陽小白聽到吉田正一這樣的命令,臉色為之一變。
歐陽小白(大聲地):隱蔽!
聽到吉田正一命令的日軍特戰隊員,集體從隱蔽的樹后、石頭后魚躍而出,著地后滾翻而起,各自向預定目標射擊的同時向小島秀夫方向快速移動。
一時間,MP38在林間響起連續而狂躁的“嗒嗒”聲,將柳乘風、何耿、歐陽小白、楊強、楊大力、扎西、文大化、段小丫等人壓制在樹后。
特戰分隊挾猛烈的火力向小島秀夫隱蔽處快速運動,到小島秀夫隱身的樹后停止射擊。
【57】樹后/外/日
吉田正一跨過那名被擊斃的特戰隊員的尸體,單膝跪在地上,伸出右手探摸小島秀夫頸部脈搏,而后雙手端起小島秀夫滿是血污和汗漬的臉。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小島君,小島君,醒醒!
吉田正一見小島秀夫沒有反應,右手重重抽了小島秀夫兩耳光。
小島秀夫慢慢醒了過來,看著吉田正一想說什么卻無力開口。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情報在哪里?
小島秀夫顫抖著身體,挪動右手按在肚子上。
小島秀夫(有氣無力地):膠卷,兩個。
小島秀夫說完,頭一歪,再也沒有醒過來。
吉田正一、小林一男和特戰隊員一臉的愕然。
小林一男(大聲地,日語):剖腹,取情報。
吉田正一和特戰隊員聽了小林一男的話,黯然地低下了頭。
小林一男(大聲地,日語):沒有時間了!
吉田正一抬頭看向陽光燦爛的天空,而后神色悲怨看著小林一男。
吉田正一(猶豫、無奈地,日語):小島君與我是同鄉,同窗多年,情同兄弟。今天他客死他鄉,我不忍給他剖腹。為了大日本帝國東亞圣戰,為了武士的榮譽,請你替我成全他。謝謝!
吉田正一說完,拔出指揮刀,躬身雙手遞給小林一男。
【58】樹上/外/日
柳乘風倚在粗大的樹干上向下看,只見小林一男接過指揮刀,扯開小島秀夫那被鮮血浸透的短褂,猛地一刀刺向其肚子。
柳乘風見小林一男如此,莫名其妙,驚詫地張著嘴盯著看。
【59】樹林/外/日
何耿看見日軍特戰分隊圍住小島秀夫藏身的那棵樹,生怕情報通過電臺泄露。
何耿(大聲地):眼鏡、狼狗,給老子打那個背電臺的小鬼子。
楊強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首先怒吼起來,何耿、文大華、扎西、歐陽小白、楊大力等人瞄準實施精準射擊。
【60】樹后/外/日
吉田正一聽到了何耿的命令,猛地推倒正在看小林一男剖腹小島秀夫的柳生一郎。
槍彈密集飛過柳生一郎蹲過的地方。
倒地后的柳生一郎翻滾向另一棵樹,槍彈緊緊咬著他。
隱藏到樹后,柳生一郎就發現身背的電臺已經成了廢鐵,恨恨地取下電臺扔到一邊。
吉田正一(歇斯底里,日語):還擊!
MP38發出的“嗒嗒”聲,就如一種另類的打擊樂器,在一個空間之中張揚地演奏起來。
小林一男似乎陶醉在槍聲之中,慢慢地掏出小島秀夫的腸子和胃,很快在其中摸出一個用塑料薄膜包著的小包。
【61】樹上/外/日
陽光肆虐,樹上的柳乘風汗如雨下?吹叫×忠荒袕男u秀夫的腸胃里摸出一個小包來,他罵了一聲“小鬼子”之后,即舉槍向其瞄準,但令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62】樹后/外/日
吉田正一看著雙手鮮血淋淋、拿著小包的小林一男若有所思。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吃下它!
小林一男吃驚地看著吉田正一,一狠心將小包塞進嘴里,皺著眉頭吞了下去。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你的任務不再是戰斗,而是生存和逃跑。走吧,我們斷后。
小林一男抓起地上的MP38沖鋒槍,站起身來向吉田正一敬禮。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快走!
小林一男一晃身,持槍向右手邊的樹林躥去。
【63】樹林/外/日
小林一男吃了情報,文大華在瞄準鏡里看得清清楚楚,給何耿、歐陽小白、扎西、楊強、楊大力、段小丫一說,急得何耿直捶腦門。
何耿(生氣地):這個豹子、這個豹子,就愛他媽的逞能,天底下就他一個人能。
扎西(著急地):別罵了,想辦法吧。
歐陽小白(低沉有力地):我們拖住小鬼子,為豹子贏得時間。
段小丫打開電臺用白語向陳賡匯報情況。
【64】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段小翠向陳賡、王新亭、蘇精誠、周希漢等人翻譯了情況后,陳賡一拍桌子,一把抓過話筒。
陳賡(大聲、有力地):叫小鬼子怎么吃進去的給我怎么吐出來。否則,你們就別回來了。
王新亭敲了敲桌子,看著陳賡、蘇精誠、周希漢。
王新亭(驚奇地):你們說這小鬼子要是不跑,我們還真不知道他把情報吃到了肚子里。
陳賡(不耐煩地):我寧愿叫他死在我這,我也不愿意這樣冒險。你們看看,后頭院子里那幾具尸體,這些人可是老總的心肝,F在還有八個人在為這件事拼命,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郭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向陳賡、蘇精誠敬禮。
郭地(不安地):總部特務團的朱營長在那里又吵又鬧,還動手打人。
蘇精誠見郭地已經是個烏眼窩,正要說什么,周希漢抬手示意制止。
周希漢(低聲、擔心地):我看啊,你這打捱就挨了,啥也別說。特務團可是老總考慮到我們軍區剛剛成立,臨時放到軍區配合我們作戰的,這一下子死了好幾個人,這不好交代!
陳賡掉過頭來看了看郭地,惱火地用腰帶敲了一下桌子,而后憤然而去。
【65】樹上/外/日
柳乘風見小林一男要跑,迅即開槍,一個長點射之后,他就迎來了一陣彈雨。
柳乘風躲到樹干后,聽到了何耿、楊強、歐陽小白等人向吉田正一射擊的槍聲。趁此機會,他順著一棵粗大的樹枝向前走去,在接近另一棵樹的樹枝時,向前躍出,抓住其樹枝,身子一蕩上了另一棵樹。
柳乘風在空中連續騰躍,奮力追趕小林一男,樹林間因此響著“唰唰”“嚓嚓”的動靜聲。
【66】樹林/外/日
小林一男在樹林間不管不顧地向前疾速運動。
柳乘風在一處樹少的地方不得不跳下樹,憑著直覺朝著一個方向疾速追趕。
吉田正一發現柳乘風跳下樹后朝小林一男方向追去,不得不擔心情報的安全。
吉田正一(大聲地):二組斷后,一組跟我來。
柳乘風如豹子追趕獵物一樣向前,在一處開闊地,他看見了不遠處山頭上有一座塔。
柳乘風猛然意識到,這是前段時間自己從此路過的菩提山獅子嶺,往山下跑將進入我根據地,于是在林子邊緣稍一觀察,而后沖了進去。
還擊過程中,何耿發現對方的火力突然弱了下來,探頭一觀察,原來只有兩名敵人。
何耿(大聲而果斷地):給老子滅了他們,沖!
何耿、歐陽小白等人依托林間的樹木,不斷向前攻擊,兩名特戰隊員有序地邊打邊退。
吉田正一領著人憑借前方柳乘風在林間發出的聲響向前追趕,臉上滿是焦慮的神情。
【67】獅子嶺/外/日
字幕:11:30
山林間,兩撥人你追我趕。
小林一男發現背后有人追來,猛地一下剎住身體,轉身跪姿向柳乘風射擊。
柳乘風不敢大意,借著身體向前沖的慣性,猛地向前沖出,空中側身,拔出腰間的駁殼槍向小林一男射擊。
小林一男一看來者不善,側身臥倒,順手摘下肩上的手雷,在槍上一磕打開引信,抬手拋向疾步上前的柳乘風。
運動中的柳乘風來不及躲避,倒跌而起,將手雷踢向小林一男,隨即落地臥倒。
小林一男一見手雷朝著自己飛來,忙向就近的一棵樹后撲去。
“轟”的一聲巨響,手雷凌空爆炸,彈片飛散。
【68】獅子嶺/外/日
吉田正一聽到就近的爆炸聲,焦慮地向前看著
吉田正一(大聲、果決地,日語):追!集中火力消滅他!
【69】獅子嶺/外/日
歐陽小白聽到吉田正一的命令,跑到何耿身邊。
歐陽小白(焦急地):棒客,小鬼子想收拾豹子,拖住他們。
何耿(大聲地):操!收拾豹子,小鬼子還沒有那本事。追!把小鬼子全部給我收拾了。
【70】獅子嶺/前/外/日
小林一男后背被一塊彈片擊中,鮮血和著汗水直往下淌,喘著粗氣,邊在林間向前奔跑的同時,邊向后觀望。
柳乘風邊向前追趕邊向身后觀望,時不時向前邊的小林一男射擊
柳乘風與小林一男的距離越來越近。
【71】獅子嶺/中/外/日
日軍特戰隊一邊向前邊的柳乘風射擊,一邊應付后邊追擊的人。
吉田正一邊向前追邊向后觀望,發現與前邊那個背弓箭的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已經只能憑著傳過來的槍聲追擊了,而后面追擊的人怎么也甩不掉。
【72】獅子嶺/后/外/日
何耿領著人在后邊緊追不舍,時不時瞄準射擊。
楊大力幫段小丫背著電臺,大汗淋漓。
楊大力(斷斷續續地):小鬼子,我操你祖宗,你跑什么,停下來跟老子打。
文大化汗流滿面,眼鏡因此有點滑,不得不一邊追一邊扶眼鏡。
文大華(大聲地):棒客,在林子里這樣跑,我這負責狙殺的成擺設了。
扎西瞄準前面一個移動的日軍特戰隊員的后背開了一槍之后,即發現與前面的何耿、楊強相差了好幾步。
扎西(大聲地):小鬼子,我日你祖老先人,咋這么能跑。
段小丫扭頭看了看拖在后面的扎西。
段小丫:瘋子,加油,小鬼子可不等你。
【73】獅子嶺崖口/外/日
小林一男跑到崖口不得不停了下來,驚惶地向下一看,下面是一條蜿蜒的河流。
柳乘風在崖口林子邊一現身,即被小林一男瘋狂地掃射逼回到一棵樹后。
柳乘風趁小林一男更換彈夾的時候,探身向小林一男射擊。
小林一男身處崖口一塊不大的空地,無遮無攔,忙向右邊不遠的一棵松樹滾去,不想樹前一叢不知名的雜樹下是處縫隙,小林一男竟然順著此滾下了山崖。
柳乘風跑到崖口向下看,只見小林一男驚叫著滾下了崖下的河里。
【74】獅子嶺崖口/外/日
吉田正一和五名特戰隊員長時間的長途行軍和全力追擊,體能已到達極限。
中村正雄發現在崖口向下看的柳乘風,率先開槍射擊,即得到所有特戰隊員的響應。
柳乘風無處藏身,舍身一縱,頭下腳上向崖下的河水扎去。
吉田正一搶身沖到崖口,持槍指著崖下向下看,但見河中有一團巨大的水浪向四處散開。
沖到崖口的日軍特戰隊員,朝著崖下的河面泄憤似的開槍。吉男正一抬手示意停止射擊。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浪費子彈,這樣的射擊,對于水中的敵人不會有任何作用。
【75】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外/日
柳乘風扎入水中,手猛地觸到了河底,借此猛地向下一推,迅速向水面上浮。即將接近水面時,借著陽光,他看見不遠處的水面上有一個人影正奮力劃水向前。
小林一男踩著水用勁向上使身體更高更便于觀看水面動靜一些,當看見有兩支箭從水下浮上水面時,即向此處的水面上打出兩個長點射。
柳乘風在水下看見,子彈在自己插入水中的位置斜著向下射向河底。于是,憋著氣潛到小林一男之下,從后面抱住其雙腿,用匕首狠狠地在其后背上捅了五六刀。
【76】獅子嶺崖口/外/日
何耿率隊追上來,向崖口的日軍特戰隊員開槍。
吉田正一命令還擊,特戰隊員分散藏在附近的樹后。
吉田正一見這樣的戰斗誰也奈何不了誰,率先向崖下跳去。
何耿聽到了吉田正一等人跳崖時瘋狂的吼叫聲,幾人跑到崖口向下射擊。
楊強的捷克式輕機槍才打出兩個短點射就沒有了子彈,急得直跳腳。
【77】獅子嶺崖口下河流水面/外/日
吉田正一浮出水面,看見不遠處河水里幾團鮮紅的血水正慢慢向四處散開。
吉田正一(驚異地,日語):迅速上岸!
【78】獅子嶺崖口/外/日
何耿率先跳崖,歐陽小白、扎西、文大華、楊強等人接續跳下懸崖。
楊大力放下電臺,怪叫著奮力跳下。
段小丫無奈地背起電臺,不情愿地跑入山林。
【79】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死后的小林一男被柳乘風拖到岸上,腹脹如鼓。
柳乘風用勁猛地踏了一下尸體的肚子,包著兩個微型膠卷的小包和著水噴了出來。
柳乘風大喜,把小包抓在手中,想了想,也一下塞在嘴中吞了下去,而后扯下尸體左肩上的一顆手雷。
率先上岸的中村正雄看到了這一切。
中村正雄(大聲地,日語):他吃了情報。
晚一步上岸的吉田正一聞聽大怒。
吉田正一(惱火地,日語):殺了他,奪回情報!
日軍特戰隊員迅速占據有利地形,向柳乘風猛烈射擊,同時投出幾顆手雷。
柳乘風被強大的火力困在河灘邊一棵柳樹之后,幾次欲從樹后向前邊的樹林或右手的河邊轉移,可剛一探頭,就被彈雨逼了回去。
何耿、歐陽小白、文大華、楊強、扎西、楊大力等人從一處潛游到岸邊,借助河邊的一個土坎向日軍特戰隊射擊。
楊強在土坎下順著河邊上行三十米,奮力向正在向柳乘風射擊的日軍特戰隊投出三顆手榴彈。
柳生一郎被炸傷左腿,在樹后嗷嗷嚎叫。
文大華發現楊強炸傷了一名日軍特戰隊員,即迂回過去,欲將其殲滅。不想,在距其五十米處開了一槍之后,卻打在其肩上,準備再開一槍結束其性命時,槍膛里一聲只有沒有子彈才會發出的撞針空擊之聲發了出來。
文大化忙著換彈夾時,柳生一郎忍痛掉過槍來兩個短點射,擊中其腹部。
吉田正一發現對手的火力明顯偏弱,覺得是消滅敵手的好時機。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一組掩護,二組向前攻擊,消滅樹后那個支那人,奪回情報。
文大華摸了摸了被打穿的腹部,覺得傷得不重,即脫下軍裝,把里面的襯衣脫下來,把兩個衣袖交在一起,緊緊勒住受傷的腹部,再用軍裝勒緊。止住血,文大化換上一個彈夾,赤裸著上身向那名受傷的日軍特戰隊員射擊。
楊強發現有兩名日軍特戰隊員向柳乘風處攻擊時,拼命向其投出最后兩顆手榴彈。
柳乘風看到兩名日軍特戰隊員躲避手榴彈的爆炸,乘機從樹后躥出向河邊跑去。
樹后的吉田正一見此冷笑一聲,持槍緊追,同時打出兩個短點射。
跑動中的柳乘風騰身躍向就近的一棵樹,左手抱住樹干一個旋轉,身體飛速旋到另一棵樹后再旋轉到另一棵樹,向身后的吉田正一打出一個長點射。
吉田正一向前飛躍,落地后一個前滾翻,側身向樹上的柳乘風掃射。
柳乘風一蹬樹身,倒跌而起,雙腿夾住一根樹枝翻身而起,向吉田正一打出一個短點射。
文大華看到柳乘風與吉田正一對攻,放棄向那名負傷后躲在射擊死角的日軍特戰隊員攻擊,矮身順著河邊前行十余米,找到一個可以攔截兩名二組日軍特戰隊員追擊柳乘風的位置埋伏。
吉田正一躲在樹后剛換下彈夾,就發現二組從左手邊的樹后正欲向前。
吉田正一(大聲、短促地,日語):二組小心!
兩名特戰隊員聽到吉田正一示警的喊聲剛縮回身體,就傳來了幾聲槍響。
吉田正一發現槍聲是另一處另一種武器所發出,忙把身體緊貼在射擊死角,再次向兩名日軍特戰隊員示警。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二組,三點鐘方向,樹上;九點鐘方向,河邊,向河邊攻擊。
二組兩名日軍特戰隊員交替向文大華攻擊。
猛烈的槍彈之下,濺起陣陣的沙土,文大華只得順著河邊后退,與楊強匯合在一起。
柳乘風從樹上跳下,順手向吉田正一打出一個短點射,同時趁吉田正一向樹后閃躲之時,雙手著地,騰跳如豹,飛一樣向前。
吉田正一從樹后沖出向柳乘風射擊,柳乘風在幾株樹之間如豹子追逐獵物一樣成“S”形路線騰跳向前,即到河邊,縱身而起的同時向后扔出那顆從小林一男身上摘下的手雷。
吉田正一不得不再次躲避。手雷炸響,一塊細小的彈片劃破了他的臉頰。
【80】獅子嶺崖口下河流之中/外/日
柳乘風扎入河中直接往下深潛,觸摸到河底后卻并不向前潛去,而是在河底掉頭潛回。潛到岸邊后,抱住河中的一塊石頭,憋住氣潛藏在水里一動不動。
【81】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吉田正一跑到河邊,被文大華堵住,避到樹后轉身從樹的另一側向文大華掃射。
MP38猛烈的槍彈,將文大華逼退到河邊的石頭后面,吉田正一見此飛身扎入河中。
【82】獅子嶺崖口下河流之中/外/日
柳乘風潛在水里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吉田正一迅速向對面潛去。
文大華打出的槍彈在吉田正一其后面緊追,未能傷及分毫。
【83】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二組兩名特戰隊員見吉田正一扎入河中,忙火力壓制文大華。
一組三名特戰隊員一邊向另一邊的何耿、歐陽小白等人射擊,一邊向二組靠攏。
一組扶著受傷的柳生一郎與二組匯合后,發現吉田正一已到對岸。
吉田正一到岸后沒有發現柳乘風。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我掩護,你們過河。
特戰隊員一聽,一齊縱身扎入河中,向河對岸潛去。
【84】獅子嶺崖口下河岸/外/日
吉田正一藏在一棵樹后,不斷向文大華打出長點射,槍聲在山谷里清脆地回蕩。
【85】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文大華被吉田正一的火力壓制石頭后無法開槍射擊。
文大華(大聲、著急地):棒客、棒客,小鬼子向對面潛過去了,追豹子去了。
何耿領著歐陽小白、楊大力等人迂回到文大華藏身的石頭后面,看見河里微微漾動的水波而束手無策。
楊大力:老子游過去。
歐陽小白:不可以,這個時候游過去,我們就是小鬼子的活靶子。
扎西:不過河那邊去,不管豹子了嗎?
何耿:我們不過去最好,豹子一個人還利索些。
楊強:小丫還沒有過來呢?
何耿:不管了,他們兩人要說跑,小鬼子就別想追上。
【86】獅子嶺崖口下河流之中/外/日
柳乘風在水下看到五名日軍特戰隊員向河對岸潛去,放下手中的石頭,慢慢向岸邊一處水草下潛游過去。
柳乘風潛到水草下,把嘴貼在水草上長長地呼吸了幾口氣,而后再次潛入水底,慢慢向文大華隱藏之處潛游過去。
柳乘風潛到文大華藏身的那塊石頭下面的水里,抓住水底的泥慢慢向岸邊爬過去。
何耿、文大華、歐陽小白發現了悄無聲息爬到岸邊的柳乘風,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
【87】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柳乘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怪怪地笑著,把手指壓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說話。
柳乘風(小聲地):都小聲點。
何耿、歐陽小白、文大華、扎西、楊強、楊大力等人笑得合不攏嘴。
何耿:情報在哪里?
柳乘風:老子吃肚子里了。
眾人一聽又驚又喜。
何耿(小聲地):豹子,你現在可是活地圖了。老子相信,小鬼子要從你肚子里拿走情報,那是絕無可能。
歐陽小白(小聲地):豹子,段小丫剛才沒有過河,還在河對面,她背著電臺。
柳乘風看見沒有段小丫,本來要問,歐陽小白這一說,也著了急。
柳乘風(小聲、著急地):等小鬼子全部進了樹林以后,我們再過河,緊跟著他們,碰上小丫我們帶上就走。碰不上,我們就悄悄跟著,防止小丫落入敵手。這次不能硬來,我看楊強已經沒有了子彈,大家子彈肯定也不多了。
何耿(小聲地):不瞞你說,剛才再打下去,我這就快扛不住了,老子四個彈夾打得只剩最后一個彈夾了。他們幾個子彈也不多了。
扎西(小聲地):這小鬼子到底有多少子彈,日媽這樣能打。
文大華(小聲而恨恨地):打、打、打,讓他娘的打,看他有多少子彈。
柳乘風發現文大華受傷。
柳乘風(小聲、關心地):眼鏡,傷勢怎么樣?
文大華(小聲、無所謂地):沒有大礙。只是在皮上穿了個洞,沒有傷及內臟。
【88】獅子嶺崖口下河岸/外/日
幾名特戰隊員一口氣潛游上岸,集聚在吉田正一身邊。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搜索前進,必須抓住那個吃情報的支那人。
特戰隊員等轉眼間沒入山林。
【89】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外/日
段小丫因電臺的原因不能過河,背著電臺持左輪手槍隱藏在一棵樹后,看見搜索而至的日軍特戰隊員是進退兩難。
吉田正一領著特戰隊員搜索向前,距離段小丫隱藏之處越來越近。
段小丫眼看日軍特戰隊員臨近,即把電臺藏在樹叢之中,而后躲到另一棵樹后。
中村正雄見前面樹叢微微晃動,當即開槍射擊。兩個短點射之后,乘機縱身躍至距樹叢最近的一棵樹后。
段小丫見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抬手就開槍射擊。中村正雄大驚,慌亂中側身向一側滾去。
吉田正一和其他幾名特戰隊員聽到槍聲,即向段小丫隱藏處攻擊。
段小丫不斷還擊,很快就沒有了子彈,即把左輪手槍砸向一個撲向自己的特戰隊員。這個名叫井上敏樹的日軍特戰隊員頭一偏,接住砸過來的槍砸了回去。段小丫側身躲過,扯出腰間的軟鞭,抽向從另一側包抄過來的吉田正一。鞭梢一卷,勒住了吉田正一的脖子。吉田正一大駭,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鞭子,用勁往回拉。就在此時,日軍特戰隊員一擁而上,按住段小丫。
井上敏樹割下一根藤蔓捆住段小丫的雙手,吉田正一摸著脖子走上來,抬手給了段小丫兩嘴巴。段小丫也不示弱,和著嘴里的血水吐了吉田正一臉。吉田正一大怒,拔刀就要砍殺段小丫,井上敏樹上前按住其手。
井上敏樹(大聲、冷靜地,日語):吉田君,她有大用,可以用來交換情報。
【90】獅子嶺崖口下河流對岸/外/日
聽到河對岸的槍聲,柳乘風暗叫不好。
柳乘風(小聲地):交替掩護過河。棒客、狼狗、書生、瘋子,你們先走?!
【91】獅子嶺崖口下河岸/外/日
字幕:12:00
何耿、歐陽小白、扎西、楊強等人過河后,迅速搶占有利地形,掩護柳乘風、文大華、楊大力過河。
柳乘風、文大華、楊大力過河后與何耿、歐陽小白等人合兵一處沖入樹林。
【92】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外/日
吉田正一看了看段小丫,而后掃視所有特戰隊員。
吉田正一(憤怒、大聲地,日語):情報得而復失,犧牲兩名隊員,這是我今生最大的恥辱,我將以我的生命去洗刷,以此效忠天皇。
龜田一郎放開受傷的柳生一郎,騰出右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龜田一郎(肯定的,日語):八路軍最多七八人,我們以必死之心而戰,一定能奪回情報。
中村正雄(擔心地,日語):不知道那個吃了情報的人跑到哪里去了。這樣大的山林,找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
吉田正一聽了中村正雄的話,臉上露出笑容,看著段小丫。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有她在,那個中國人就一定不會走遠。
井上敏樹(嚴肅地,日語):我在滿州國長大,深知中國人的情義。他們一定不會讓一個女人留在我們手里,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我們手里,否則,情報將難以追回。
坐在地上的柳生一郎聽了井上敏樹的話,微微地點著頭。
柳生一郎(擔心地,日語):這個中國人的身手非同一般,用這個女人來束縛他與我們的戰斗意志再好不過。但是,“倉鼠”的情報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派我們特戰分隊來取,這樣的行動在我們的情報獲取過程中少之又少。從情報的重要性來講,價值不能用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的生命來衡量。
宮本一木(疑惑地,日語):我看見那個中國人跳下河向對岸潛水,沒有到我們這邊,也沒有在河的那一邊,他難道去了龍王那里!
吉田正一一只手支著下巴思忖著,聽了宮本一木的話之后,不由得笑了。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他到不了龍王那里。這個中國人跟我們玩了調虎離山,他一定是在水下憋著氣不動,而后反潛了回去。真是了不起,在水下屏住呼吸近十分鐘,非常人所能為。命令,即刻押著這個女人返回河邊,要他們用情報交換,否則就殺掉她。
段小丫聽不懂日語,干瞪眼看著倒也猜出個七八分。
段小丫(大聲、激動地):小鬼子,你們打錯了算盤,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大不了一死。
柳生一郎扶著樹站起來,齜著牙走近段小丫。
柳生一郎(禮貌、輕聲地,日語):小姐,你很漂亮,但是現在被我們捆著,你的樣子很難看。我想問你的是,你的電臺在哪里?
段小丫擺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輕蔑地看著受傷的柳生一郎。
段小丫(強硬、大聲地):電臺,我藏起來了。你們殺了我,也別想知道電臺在哪里。
【93】太原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攸冢義男辦公室/內/日
電訊參謀(大聲地,日語):司令官閣下,我們已經和特戰分隊失去了聯系。
攸冢義男猛地站起來,直愣愣地看著前面站著的電訊參謀,面上的肌肉不斷地抖動著。
攸冢義男(氣急敗壞地,日語):電令沁縣憲兵隊,即刻向菩提山菩提寺集結,不惜一切代價確保情報安全。
【94】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陳賡提著腰帶快步走進參謀部,周希漢快步向其走了過來。
周希漢(焦急地):司令員,柳乘風和我們失去了聯系,現在不知道這情報到底在誰手里。老總、副總指揮來電催問兩回了,說必須要把情報取回來。
陳賡聽了周希漢的話,猛地把腰帶摔在桌子上,梗著脖子瞪著眼。
陳賡(大聲地):催催催,催命!人派出去了,失去了聯系,我有什么辦法。他們下次再問,你就找個借口搪塞一下算了,你讓我清靜清靜,我都煩死了。
周希漢(猶豫、吞吞吐吐地):要是柳乘風他們最終……
陳賡(憤怒、大聲地):老子的命令是天黑之前消滅“倉鼠”,后頭又要把小鬼子吃到肚子里的情報給弄回來。唉!不說了,柳乘風他們要是完不成任務,那一定是全軍覆沒,到時候你們拿我姓陳的腦袋頂上。
周希漢看著陳賡,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郭地從外面走進來,一眼看見了背對著門口的陳賡,臉色一變,掉頭跑了出去。
【95】沁縣縣城/外/日
三輛滿載日軍的軍車駛出沁縣縣城。
憲兵隊隊長佐藤潤二坐在第一輛車的駕駛室內,身體隨著軍車的顛簸上下聳動。
軍車上,士兵的槍刺分成兩排有序排列。
軍車飛馳向前,激蕩起漫天的灰塵。
【96】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外/日
吉田正一抓住段小丫的胳膊推著向前走。
龜田一郎、中村正雄、井上敏樹、宮本一木等日軍特戰隊員持槍成戰術隊形向前搜索。柳生一郎腐著一條腿走在最后面,疼痛使他的臉變形,卻強撐著不斷向前趕。
走在前面的柳乘風看見了被吉田正一推著向前走的段小丫,當即藏在一棵樹后,舉手示意正向前走的何耿和歐陽小白。與此同時,吉田正一發現了正前方的楊大力,這個大高個正慌張地向一棵樹后隱藏。
吉田正一舉手示意隱蔽,將段小丫交給井上敏樹,而后朝天打出一個短點射。
文大華受了傷,隱蔽時動作偏大,引發傷口疼痛,聽見槍聲后,嘴里咝咝地吐著氣。
文大華(大聲地):小鬼子,我操你祖宗。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對面的八路,我手里有你們的同志,不要開槍,我們可以談談。
段小丫(搶過話頭):你們不要管我,趕緊走!鬼子一定會有援兵,快走……
段小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沖上來的龜田一郎給堵住了嘴。
柳乘風(小聲地):棒客,你出去答話,我先不露面,小鬼子現在還不知道我在這里。
何耿慢慢站出去,看見了對面不遠的吉田正一等人。
何耿(大聲地):小鬼子,有本事過來和我們打,抓住個女人要挾我們,算什么本事。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這樣的女人,無論怎么看,她都是一名戰士。她既然參加了這次戰斗,她就應該承擔戰爭給她帶來的后果,包括身體的傷痛、殘疾或者是生命。
何耿(不耐煩、大聲地):小鬼子,少給老子說那些沒用的。放人吧,不放人,你們他媽全都得死。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閣下,人我們可以放。但是,你們必須把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否則,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她將因此丟掉性命。
何耿正要喊話,卻被歐陽小白伸手拉到柳乘風身邊。
歐陽小白(小聲地):豹子、棒客,我聽這個人的聲音怎么這樣熟悉,老遠看起來好像是我在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時的同學吉田正一,我就租住在他們家里,經常在一起吃飯。他的母親對我很好,把我當兒子,我也把她當作母親。
柳乘風放下手中的槍,笑看著歐陽小白。
柳乘風(小聲地):書生,你和小鬼子攀上親了是吧,那個死了的“倉鼠”是你同學,這個小鬼子又是你同學,你到底有多少日本同學?你的日本同學跑到我們中國來搞啥子?你你你,你今天得讓你這個同學把段小丫給我放了。你給我喊話,想辦法救人。
歐陽小白聽了柳乘風的話,無奈地笑了起來。
歐陽小白(小聲地):豹子,你這話就有點兒不講理了……
何耿打斷歐陽小白說話。
何耿(揶揄、小聲地):書生,你就喊話吧。跟豹子講理,你什么時候看他講過理。
聽了何耿的話,歐陽小白笑了,看了看柳乘風,掉轉身體,面向著不遠的吉田正一。
歐陽小白(大聲地、漢語):吉田君,我是歐陽小白。
吉田正一聽到這樣的喊話,手一松槍口朝下。
吉田正一(欣喜、親切地,漢語):歐陽君,想不到啊,東京一別,七年有余,我們卻以這樣的方式相見,還記得我母親做的烏冬面的味道嗎?
歐陽小白聽了吉田正一的話,觸及往事,眼淚汪汪。
歐陽小白(大聲地):媽媽還好嗎?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媽媽了,只能在夢中與她見面。
歐陽小白(大聲、哽咽地):吉田君,我永生不會忘記媽媽做的烏冬面的味道。我是你的兄弟,這個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就在剛才,我們的同學小島君已經死去,我不希望你與我之間再發生什么事。你放了那個女人,她對你們所需要的東西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你應該清楚,你們殺了她或者放了她,對于我們二者之間都不會有任何作用。我們今天的結果,最終就是你死我活,沒有任何余地可言。你如果這一點都看不清楚,那你就不是我的大哥。我們可以生死相對,因為我們都在為自己認為的正義而斗爭。但是,你們如果殺了那個女人,那就不是正義與非正義的問題了,而是你們是不是人的問題。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歐陽君,她是戰士,她的能力已經超過了許多一般的戰士。要我放了她,你們拿情報來換。
何耿(大聲地):情報已經被人帶走了,你們再也拿不回去了。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那個人還沒有走,他就在你們身邊。告訴他,我必須用這個女人換取情報,給你們十秒鐘。否則,你們將看到一具女人的尸體。我現在開始倒計時,9、8、7、6、5、4……
柳乘風焦慮地看著前方,汗水順著臉往下淌,當吉田正一喊到“5”的時候,他猛地躥出。
柳乘風(著急、大聲地):吉田,情報在我肚子里,有本事過來拿。
吉田正一見此,率先舉槍射擊。
柳乘風不退反進,一邊向吉田正一射擊,一邊借助林間的樹作為隱蔽物向前斜著沖了出去。
柳乘風(大聲地):沖,殺了小鬼子!
何耿、歐陽小白、扎西等人當然知道柳乘風的想法,一齊沖出向吉田正一射擊。
吉田正一向右側滾翻而去,躲在樹后向拼命前沖的柳乘風打出兩個短點射。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集中火力消滅他,搶回情報!
柳乘風在林間左右縱跳、上下騰挪,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中村正雄等人的子彈在他的身邊如影隨形。
段小丫借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向柳乘風、何耿等人發起攻擊之時,飛起一腳中踢中看守她的柳生一郎的下身。
柳生一郎痛苦地蹲下身子。
段小丫在山林間奔跑。
吉田正一在舉槍瞄準段小丫即將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猶豫著抬起了槍口,并伸手制止了就要向段小丫開槍的柳生一郎。
吉田正一(沉著聲音,日語):讓她走。女人的責任是相夫教子,不是打仗。
柳乘風見段小丫逃脫,即迅速向其方向運動。
龜田一郎、井上敏樹、中村正雄、宮本一木四人躬身趨步移動,四支MP38同時發出怒吼,槍彈如暴雨般向柳乘風傾瀉。
柳乘風顧不得許多,扔掉沒有子彈的槍,連續三個縱身前滾翻,而后飛躍而起抓住一根樹枝翻身上樹,迅捷攀上樹的最高處,緊接著如猿猴一樣向著段小丫處飛落。在接近段小丫時,伸手揪住段小丫的頭發。
段小丫手腳一個勁兒地掙扎,嘴里嗚嗚地叫著,被柳乘風拉上了樹。
柳乘風扯出段小丫嘴里的破布,拔出匕首割斷其捆在手上的藤蔓。
【97】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樹上/外/日
柳乘風(小聲、急促地):電臺在哪里?
段小丫(小聲地):放心吧,藏著呢。
柳乘風(大聲地):棒客,老子命令你,帶著人快跑,不要管我們。
【98】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外/日
何耿領著人隱藏在樹后,扎西持中正式步槍向外瞄準警戒。聽到柳乘風的命令,幾個人一個個都抱著槍大眼瞪小眼。
何耿(沉著聲音、果斷地):跑,給老子跑。不跑等死啊,都沒有子彈了!
扎西(小聲地):我還有三發子彈。
文大華(不滿、大聲地):三發,有個屁用!
何耿(沉著聲音):跑,跑回去就是勝利。不用管豹子和小丫,他們比我們跑得快。
【99】獅子嶺崖口下河岸樹林間/外/日
吉田正一、柳生一郎發現何耿、歐陽小白等人的槍聲停了,同時聽到了柳乘風的命令,柳生一郎腐著一條腿要追。
吉田正一(呵斥、大聲地,日語):回來!你追得上嗎?
吉田正一看著歐陽小白、何耿等人跑去的方向,抬頭望向當頂的日頭,汗水順著臉頰流下。
吉田正一(喃喃地,日語):兄弟,跑吧,這是大哥唯一能為你做的。
柳生一郎(質疑地,日語):吉田君,很明顯,他們已經沒有了子彈,為什么不追?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請你不要質疑我的命令,我們的任務是拿回情報。他們沒有情報,追他們無益。
【100】樹林間/外/日
陽光肆虐,一天最熱的時刻到來。
柳乘風、段小丫在林間飛快地向前奔跑,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井上敏樹、中村正雄、宮本一木等人在山林間緊追。
槍聲從密集到稀疏,最終從稀疏到安靜。
追趕與被追趕的人都汗如雨下。
【101】亂石嶺樹林間/外/日
奔跑過程中,柳乘風看見了三棵擠在一起的大樹.
柳乘風(上氣不接下氣地):小丫,這是亂石嶺,這樹我記得。再往前面跑,我們將距離駐地閆寨越來越遠,還有可能撞上敵人。
段小丫捂著肚子站在原地,臉紅透,汗如雨。
段小丫(氣喘吁吁地):那怎么辦?
柳乘風(氣喘吁吁地):我們還得往回跑。先往上爬一段坡,與小鬼子錯開跑。
段小丫(氣喘吁吁地):好!你說往哪跑就往哪里跑。
追上來的吉田正一看見了柳乘風和段小丫。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你們跑不了啦。留下情報,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柳乘風見此反而不跑了,轉身面向吉田正一。
柳乘風(試探、戲謔、大聲地):小鬼子,沒子彈了吧?看,老子也沒有子彈了。要拿情報,你追上我,再打倒我,剖開老子的肚子拿,這是你的本事,我無話可說。
吉田正一極度的體力透支,左手撐在一棵樹上,右手抹著臉上的汗水。
吉田正一(慢慢地,日語):你們跑不了啦,我現在有五個特戰隊員,你們能往哪里跑。
柳乘風指點著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井上敏樹、中村正雄、宮本一木等人。
柳乘風(無所謂、不屑一顧地):你們這些人,現在對我來說都是野豬。老子當年打獵,就是專門對付你們這些畜生的。識相趕緊滾,再追老子,我叫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吉田正一對于柳乘風所說嗤之以鼻。
柳乘風見吉田正一那神情,心頭冒火。
柳乘風(惱火、大聲地):小鬼子,不相信是吧,不信你們就試試。
段小丫聽柳乘風如此說,隨手在一棵樹上抓過一個泛紅的不知名的野果子啃了起來。
吉田正一面對這樣的兩個人真是毫無辦法,左手一用勁撐開身體,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吉田正一(平緩,日語):二位,戰爭把我們和你們推向了必須以生命來相互殺戮的境地,扭曲我們的人性,大家都是情非得已。但是,作為一名大日本皇軍的軍人,我還真不愿意在你的狂傲面前承認失敗。
柳乘風接過段小丫遞過來的兩個野果,一邊啃一邊戲謔地看著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聽著吉田正一的話,鼻子里隨意地哼哼著。
柳乘風(斷斷續續地):小鬼子,我知道你們不是吃素的,但是,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們不再想拿回情報,趕緊往回跑,也許你們還有機會走出這片山林。要是非得想拿到情報,我只能告訴你們,最終你們就只能和那些我曾經獵殺過的野豬一樣,一個個全都死在我的箭下和刀下。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那就放馬過來。
井下敏樹(笑著、大聲地,日語):中國人,不要說大話。你現在是有弓無箭,只有一把隨身攜帶的短刀。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已經沒有了武器,她的鞭子和槍已經成了我的戰利品。
柳乘風(笑著、大聲地):這林子里到處都是我的箭。對于她而言,有我在,她就不需要任何的武器,也不需要參加任何戰斗。
吉田正一舉手示意,制止了還要繼續說話的井上敏樹。
吉田正一(平緩地,日語):你們和我們都是國家和民族的驕傲,那就讓我們都來一場為了國家和民族的榮譽而進行的一場較量吧!情報當屬于最終的勝利者!
柳乘風(大聲地):那就來吧,情報就在我肚子里!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放手一搏,不要有任何的顧慮。歐陽小白他們已經走了,我放他們走的。如果我們戰敗,你作為勝利者將得到我們以生命為代價的尊重。
柳乘風聽了吉田正一的話,一下扔掉手中的果核,向前走出一步,指著柳生一郎。
柳乘風:好,我答應你,放掉那個受傷的。
龜田一郎(大聲、暴怒地,日語):追,消滅他們!
段小丫見此,扔掉手中的果核,轉身和柳乘風躥進山林之中。
吉田正一(勢在必得、大聲地,日語):追!
【102】距菩提寺三十公里的公路上/外/日
公路上一條巨大的土坑,阻止了軍車向前。
佐藤潤二跳下車,跑到坑邊看了看。
佐藤潤二(氣急敗壞地,日語):全體下車,跑步前進。
緊跟在佐藤潤二身后的中尉中村布居跑上前來。
中村布居(著急而無奈地,日語):佐藤君,我們出沁縣行駛約二十公里,要到沁源縣的菩提山菩提寺,最少還有二十公里路程,難道我們要在這樣的天氣里跑步行軍二十公里?
佐藤潤二(大聲地,日語):難道你要我放棄?
中村布居(果決地,日語):不,不能放棄。我建議,部隊即刻上山走山路,走捷徑到菩提寺。這樣我們既可以避免與沁源縣境內的八路軍作戰,還可以節約時間。
佐藤潤二(贊許地,日語):中村君,沁源縣目前還未被我大日本皇軍所控制,你的建議很好。
中村布居(大聲吼,日語):全體上山,走山路,走捷徑!
幾十名日軍很快消失在車輛右側的山林之間。
【103】亂石嶺樹林間/外/日
柳乘風奮力向山上奔跑,后背上緊貼著被汗水濕透的白布襯衣。
柳乘風(滿意、大聲地):剛才我餓得前心貼后背,吃了兩個野果子,現在有勁多了。
柳乘風說著話,回過頭來伸手拉住段小丫。
就在這時,段小丫突然看見柳乘風的前方有三只大小如貓一樣大的動物,“喵喵嘰嘰”地叫著舔著嘴唇向山下走來,不由得指著前方大聲驚叫起來。
柳乘風掉頭一看,大驚失色地停下腳步。
柳乘風(低聲地):是豹子。
柳乘風話音剛落,三只小豹子后面的荊棘叢里跳出一只金錢母豹撲向柳乘風和段小丫。
柳乘風見此,大叫一聲,右手向上一抖,將段小丫的身體拋向右側,身體乘勢向右后側倒去。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井上敏樹等五人緊追在柳乘風身后,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聲驚叫。
豹子撲空,縱身上行,撲向驚叫的段小丫。
柳乘風來不及翻身站起,大吼一聲,雙掌向身前的一棵松樹拍出,借力將身體騰起,在空中轉身迎向飛撲過來的母豹。在即將接近母豹身體的一瞬間,運用武當太乙八門掌法的排山掌和雙撞掌,雙手猛然由上向下劃弧,雙掌撞打其腰部,母豹被擊飛到兩丈開外。
母豹翻身而起,蜷身蓄勢,喉間低吼。柳乘風趁此拔出匕首遞向段小丫。
柳乘風(大聲地):小丫,不要怕,過來!
段小丫從驚惶中鎮靜下來,爬起來跑到柳乘風面前接過匕首,與其背靠背成戰斗戒備狀態看著周邊的樹林。
突然間,林間“唰”的一聲響,又一只豹子從林間向上躥起,在高處俯身直撲段小丫。同時,一側的母豹飛身撲向赤手空拳的柳乘風。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見此,不由得發出恐懼的驚叫聲。
段小丫向前跳出,那豹子一閃落地,撲空之后豹尾向后豎起,縱身跳起,齜牙咧嘴,雙爪向前,對準段小丫的頭臉撲將出去。
柳乘風運用無極拳,腰身扭動,拳自心發,對準襲來的母豹頭部打出一記重拳。只聽得“咚”的一聲悶響,母豹被擊落在地,四肢朝天不斷地抽搐。
段小丫身體下蹲,握刀全力揮出,封住豹子攻擊的路線。豹子迎面而上,頭部被刀鋒劃出一條口,而鋒利的雙爪卻順勢而下,劃開了段小丫的軍褲,在其腿上留下了幾條長長的血印。
柳乘風回頭走向頭部流血的豹子。正中這時,林間猛然間又躥出兩只豹子來,一只豹子在母豹的尸體面前嗅了嗅,喉鼻間發出幾下沉重的呼吸聲之后,搖頭晃腦看了看,聳起肩慢跑幾步,猛然縱起身來撲向柳乘風。
吉田正一看到這一切,似乎覺得有了機會。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你們不要動!
吉田正一撥出指揮刀從樹后跳出,大吼著朝柳乘風沖了過來。
柳乘風向前沖出幾步之后,身體突如鷹鷂般縱身而起,兩只豹子從腳下跑過。
負傷的豹子晃動了幾下豎起的尾巴,向持刀的段小丫撲去。兩只撲空的豹子隨后撲向段小丫。
柳乘風(驚恐、大聲地):小丫,上樹!
段小丫仰身躲過一只豹子的飛撲,橫身連續翻滾到一棵樹前,手腳并用向樹上攀爬。跑過來的一只豹子跳起身來向上抓,將段小丫的衣服從后頸處撕開。段小丫顧不了許多,拼命向樹頂爬去,那只豹子跳上樹在其身后追。
兩只豹子死死盯著樹下的柳乘風。
柳乘風(直視前方,憤怒地):小鬼子,乘人之危!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我來幫你們。
柳乘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在猶豫之際,兩只豹子一前一后飛撲了過來。
吉田正一猛地跳起,落地后攔在一只豹子身前。這只豹子猛然縮身,稍一蓄力,向前撲來。吉田正一“呀”地大叫一聲,縱身而起,凌空劈向撲向前來的豹子。只聽得“嚓”的一聲響,豹子的腦袋被劈成兩半。
柳乘風腰一擰,身形原地挪移,豹子擦著他的面部飛出。說時遲那時快,柳乘風一伸手抓住豹子的尾巴,“啊”地狂吼一聲,攥拽著豹子的尾巴就地旋轉起來;在借慣力旋轉的同時,身體向一棵樹靠近,只聽得“砰”的一聲響,這只豹子的腦袋被磕在樹干上,腦袋破裂而亡。
段小丫已經爬到了樹的頂端,豹子伸著爪子在后面不斷地抓撓,不太粗的樹干搖搖欲墜。
柳乘風、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跳向另一棵樹!
段小丫隨著樹的搖蕩,猛地向前一蕩,跳到另一棵樹。豹子緊跟著跳到另一棵樹,兩條前腿抱住一根樹枝,后腿蹬了好多下也沒有翻上樹。段小丫趁此攀跳過去,雙手抱住匕首,尖叫著連續在豹子的頸部扎了十多刀。
柳乘風放下豹子的尸體,向吉田正一抱拳拱手。
柳乘風(感激地):你我本是敵人,你為什么幫我?
吉田正一在豹子的身體上擦拭去指揮刀上的血跡后還刀入鞘,看著柳乘風。
吉田正一(平和地,漢語):我曾經與中國人是朋友,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沒有天生的仇恨,更不會生來就是敵人。你不要感激我,我們最終會因為情報而拼死相搏。我會憑自己的能力、憑我對大和民族的熱愛,與你做一個了斷。
跳下樹的段小丫,身上的褲子被豹子撕成了條,里面的紅內褲清晰可見;上身的衣服已經蕩然無存,只有一條黑色的寬布護住胸部。吉田正一見此,撥出指揮刀走到一棵樹旁,扯住一根長著眾多葉子的藤蔓,扯下足有兩丈長的一截來,而后拉著藤蔓微笑著走到段小丫面前。
吉田正一說(平和地,漢語):把這些帶著葉子的藤纏在上身和腰上遮一遮。
段小丫接過吉田正一遞過來藤蔓。
吉田正一(平和地,漢語):告辭。
柳乘風幫著段小丫纏藤蔓。
柳乘風(戲謔地):小丫,要不是怕那些小鬼子看著眼熱,我真不愿意用這東西把你的身體遮上。就這樣子,我抱著你,抱不動了就背著你,多美!
段小丫回手一巴掌打在柳乘風的臉上。
段小丫(慍怒、大聲地):我這都叫小鬼子給看了,你還在這里美,以后我怎么嫁人。
柳乘風(笑嘻嘻地):他什么也沒有看見,我倒是看見了一些,你以后只能嫁給我了。
段小丫抬手又要打,柳乘風敏捷地抓住其手。
柳乘風(笑嘻嘻地):老是打,也不給那個小鬼子打個招呼。這個小鬼子和我見過的其他小鬼子大不一樣。
段小丫迷惘地看著吉田正一的背影,機械地揮著手。
段小丫(大聲地):感謝,感謝你!
吉田正一聽到喊聲后站住,轉過身,笑著不斷地揮手。
柳乘風看見,正午陽光下的這個被自己稱作小鬼子的敵人,那揮手的身形和臉上的笑,和自己離開家那天與哥哥、弟弟告別時一個樣。就在此時,柳乘風看見吉田正一身后沖出幾個人來。
龜田一郎、中村正雄、井上敏樹、宮本一木等人圍住吉田正一。
中村正雄(大聲地,日語):吉田君,你已經最近的接近了攜帶情報的敵人,為什么不消滅他奪回情報?
吉田正一看著中村正雄、井上敏樹等人。
吉田正一(皺著眉頭,大聲地,日語):中村君,剛才我本是帶著殺死二人的想法過去的,但是我確實沒有能力消滅他們,那樣的情況下我能自保就不錯了,F在,從我大和民族的傳統精神來說,我希望能在公平的條件下與他們對決。
龜田一郎(大聲地,日語):東亞病夫,我們和他們沒有必要講道義和公平。
吉田正一大怒,上前狠狠甩了龜田一郎一記耳光。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八嘎!我們的文化大部分源于這個民族,他們是東亞病夫,難道我們學習的是病夫文化?告訴你們,我大和民族的英勇男兒,熱愛自己的民族,也要尊重其他的民族,更要尊重我們的對手。不輕視、不蔑視,才能真正地取勝對手,否則我們最終所得到的就只能是失敗。
龜田一郎、中村正雄、井上敏樹、宮本一木等人聽了這些話,不由得一齊立正向吉田正一躬身行禮。
吉田正一面色堅毅地指向柳乘風和段小丫。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追擊,搶奪情報!
柳乘風見吉田正一率人追了上來,拉住段小丫就跑。
【104】獅子嶺樹林間/外/日
字幕:12:30
柳生一郎就如一只嗆了水的鴨子,在山林里拼命地向前撲騰著。
何耿從柳生一郎后面一躍而起,騎在柳生一郎身上,緊接著歐陽小白、楊大力、楊強、扎西、文大華等人沖出來,三下兩繳了柳生一郎的械。
被捆住雙手的柳生一郎掙扎著翻身坐起來,驚訝地望著面前的幾個人。
何耿(戲謔地):小鬼子,你認為我們跑了,不過我們跑著跑著又跑回來了。
扎西(大聲地):棒客,哪有那么多背時話跟他說,宰了他。
歐陽小白(大聲地):不可以,他是俘虜。日內瓦公約有規定,不允許虐殺俘虜。
楊強(大聲地):我不管什么公約,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這小鬼子沒有一點用,殺了干凈。
柳生一郎(平靜地,漢語):剛才,你們沒有子彈,是吉田正一和我放了你們,不然你們早成了我們的槍下鬼。
文大華(平心靜氣地):要殺,剛才棒客就應該把他殺了,現在活捉了,我們就把他押上,到時候當個盾牌,搞不好我們還可以拿他跟小鬼子講講條件。
歐陽小白拔出匕首,割斷柳生一郎手上的繩子,而后就近砍下一根約一米五長的樹枝。
歐陽小白(平和地):你的中文說得很好,吉田正一他們去了哪里?
柳生一郎(驚惶地,日語):我們的漢語都很流利。吉田君追吃情報的那個人去了。
扎西(稀奇地):追上了嗎?
柳生一郎(驚惶地,日語):那兩個人跑得太快,根本追不上。由于樹林較密,射出的子彈大部分打在了樹上,根本無法擊斃他們,F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子彈。
何耿(幸災樂禍地):那他們就要倒霉了,會被殺得一個不剩。
柳生一郎詫異地看著何耿。
歐陽小白(平和地):他是我們的連長,綽號豹子,在這樣的山林里他是不可戰勝的。
柳生一郎笑看著歐陽小白,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神情。
柳生一郎(自信地,漢語):歐陽君,我們都是千里挑一的特戰隊員,我真不相信你們所說的豹子能將我們全部殺死在這片叢林里。
歐陽小白看著柳生一郎搖了搖頭,把手里的樹枝遞過去。
歐陽小白(平和地):我們拭目以待,看結果。
柳生一郎接過樹枝,感激地看著歐陽小白。
歐陽小白(平和地):我在日本留學三年,有很多同學,與很多日本人交了朋友。想不到我們兩個國家會刀兵相見,更想不到兩個國家刀兵相見時就真的遇上了朋友。
何耿(不滿意地):書生,這可是打仗,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可不能對他們手軟。
楊大力(粗聲大氣地):還是把這小鬼子殺了算了!
歐陽小白伸手攔住了楊大力。
【105】山脈/外/日
山脈蜿蜒曲折,山峰聳立,一切在炙熱的陽光下都顯得有氣無力。
【106】亂石嶺(前)/外/日
柳乘風和段小丫在林間飛快地向上奔跑。
柳乘風(大聲地):你這個獵人,手藝怕是早還給了師傅。
段小丫(大聲地):差不多了。不過,今天我還可以應付。
柳乘風站住,看著段小丫。
柳乘風說(關心地):你必須得給我活下去,我還等著娶你呢。
段小丫跑上來推了柳乘風一把,捋了捋粘在額上的頭發。
段小丫(微嗔地):快跑,小鬼子追上來了。
柳乘風順勢拉住段小丫的手。
柳乘風(乞求地):小丫,你讓我親一下唄,我好久沒有親你了。
段小丫使著勁要掙脫柳乘風的手。
段小丫(嗔怪地):親什么親。上次你說親一下,我讓你親了,可你按住我半天不松手,結果讓何耿給看見了。今天怎么也不讓你親,再說后面還有日本人。
柳乘風(試探地):我要是今天把這些小鬼子全都給收拾了,你讓我親不親?
段小丫聽了此話,怔在了原地。
段小丫(肯定地):那我讓你一次親個夠。
柳乘風一下來了精神,一把摟住段小丫的腰。
柳乘風(高興地):好!你給我等著。
段小丫看著柳乘風滿是汗污的臉,踮起腳親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的額頭。
段小丫(深情地):好,我等著你。
柳乘風美得忘乎所以。
【107】亂石嶺(后)/外/日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在林間緊追柳乘風和段小丫。
挨了一記耳光之后的龜田一郎說話客氣多了。
龜田一郎(質疑地,日語):少佐閣下,我們這樣追能解決問題嗎?
吉田正一(不耐煩地,日語):你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井上敏樹(無奈地,日語):只有追,持續地追。
中村正雄(氣喘吁吁地,日語):他們太擅長奔跑,這是要耗盡我們的體力,而后再逐個消滅我們。柳生一郎沒有跟上來,我們是否等一下?
宮本一木(氣喘吁吁地,日語):我們的體力快到極限,敵人的體力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我建議,扔掉不必要的裝備,減輕我們身體的負荷。
吉田正一看了看幾個人,覺得宮本一木說得有理。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扔去不必要的裝備,輕裝追擊,搶奪情報。不等了,希望他能活下去。
眾人邊跑邊扔掉不必要的裝備。
宮本一木覺得被汗水浸透的軍服在身上極不舒服,即脫去軍服扔掉。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中村正雄、井上敏樹等人一看,也接著效仿,眾人赤裸著上身向前追去。
【108】亂石嶺山頂/外/日
柳乘風、段小丫沖到山頂,脫離了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的視線。柳乘風見此,計上心來。
柳乘風(急促、小聲地):快,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沖,我需要五分鐘時間。
亂石嶺山頂無路, 左側有一斜坡。
二人如下山的豹子,手腳挪展向山下飛騰,瞬間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109】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柳乘風在陡坡上瘋狂地向下躥,在一處長有野生斑竹的坡上猛然停了下來。段小丫猝不及防,不得不對著柳乘風的懷里沖過去,一下把柳乘風撞倒在地。
柳乘風屁股上有傷,猛然觸地,痛得皺著眉頭哇哇直叫。
段小丫一骨碌從柳乘風懷里爬起來,隨手拉起柳乘風。
段小丫(奇怪地):你怎么停下來了?
柳乘風倒吸著氣站起來,摸了一把屁股一看,一巴掌的血。
柳乘風(斷斷續續地):這里有斑竹,我要做十支箭。有了箭,他們就死得更快。
段小丫(擔心、質疑、低聲地):你沒事吧,竹子做箭行不行?
柳乘風緩了緩,在一棵樹上抹掉手上的血,一把拔出段小丫別在腰上的刀。
柳乘風(驕傲地):那要看誰做,別人做不行,我做就一定行。
【110】亂石嶺山頂/外/日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沖上山頂,左顧右盼,不知朝哪個方向追趕。
龜田一郎惱怒地踢飛腳下的一顆石子。
井上敏樹(有條不紊地,日語):照常理,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最近的路線逃離追蹤者的視線。因此他們不會選擇朝前方跑,前方距離較遠;而我們的右手邊是懸崖,因此我斷定他們只會朝左邊跑。左邊山坡呈緩坡狀,向山下逃跑最省力,因此我判斷他們朝著左側山下逃跑的可能性最大。
吉田正一覺得井上敏樹的分析有理,果斷地向左側一揮手。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左側,分散搜索!
五人在左側五十米寬的坡面上向山下搜索追擊。
【111】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柳乘風飛快地砍竹子。
柳乘風(小聲地):做竹箭,要用這種小拇指粗的老斑竹,竹竿一定要直。
段小丫:箭后面應該有箭羽,我們白族的阿鵬做箭,都用鵝毛做箭羽,這樣做出來的箭射出去才平才穩才準。
柳乘風笑看著段小丫,一邊剔竹子。
柳乘風(小聲地):我也用鵝毛做箭,那樣的箭最好。今天沒有鵝毛,我還是能做出好箭來。
柳乘風麻利地將十根斑竹段成約兩尺長的竹竿,而后將稍細的一頭削成長尖銳而鋒利的長刺,最后砍下幾根長著寬大而韌實葉子的無名雜草。
柳乘風(小聲地):今天就用這草葉子做箭羽。我以前在武當山打獵的時候就這樣做過。
柳乘風說著話,把竹竿的另一頭略剖開,把一片兩寸長的葉子均勻地鑲嵌在尾部。
段小丫拿過柳乘風做好的一支箭,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做完箭,柳乘風見周邊沒有動靜,又砍下兩根較粗的斑竹做成可以投擲的標槍交給段小丫。
【112】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宮本一木在追蹤時發現了一根剛剛被拉扯斷的小樹,憑著小樹倒伏的方向,就明白了追擊目標的去向。
宮本一木(大聲地,日語):這兩人確實朝著山下去了,我發現了他們下山時的痕跡。
中村正雄跑到宮一木身邊,順著所指的倒伏小樹細看。
中村正雄(肯定地,日語):這是兩人快速向山下跑動時拉扯所致,是新鮮痕跡。二人就在我們的正前方。
宮本一木(肯定地,日語):向我靠攏,目標就在我們的正前方。
【113】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柳乘風剛把箭裝入箭袋,就聽到了山坡上的喊聲,即笑著取下背上的弓拉了拉。
柳乘風(輕松地):我獵殺的時間到了,你緊跟在我身后。
段小丫(擔心地):你要小心。再怎么說,這些小鬼子是特戰隊員。
柳乘風(高興地):擔心了?
段小丫(擔心地):我擔心你,更擔心你肚子里的情報。
柳乘風左手持弓箭,右手一把攬過段小丫,額頭抵著額頭。
柳乘風(鄭重其事地):老子還沒有睡你呢,老子還要和你生七八個娃呢,憑這我就不能死。
段小丫慢慢地親了一下柳乘風的嘴唇之后,即一把推開了柳乘風。
段小丫(低沉地):投入戰斗!勝利了,我給你做魚羹,給你做四碟、四盤、四盆、四碗,還要給你唱一首最近我學的《送別》。這歌可好聽了,司令員也會唱。
柳乘風看了看滿臉紅彤彤的段小丫,拉住其手鉆進山林。
【114】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段小丫(氣喘吁吁、小聲地):我們為什么不朝上山的地方跑?那里有馬,我們要是騎馬,很快就可以跑回去。
柳乘風(氣喘吁吁、小聲地):不行。那樣子的話,小鬼子就會知道我太岳軍區駐地的位置。我就是要讓你看看,今天你男人不僅要把情報帶回去,還要叫這些小鬼子有來無回。
中村正雄最先發現跑動中的柳乘風和段小丫。
中村正雄(大聲地,日語):向我靠攏,兩點鐘方向。
吉田正一距離中村正雄不遠,卻并未看見柳乘風、段小丫。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向我靠攏,向我靠攏!
井上敏樹、龜田一郎即順著山坡沖過來與吉田正一、宮本一木、中村正雄匯合在一起。
【115】亂石嶺無名山坡斷崖/外/日
斷崖高約十余丈,撫膺上望,陽光下崖上的樹看起來閃著一輪輪光暈。
柳乘風跑到斷崖下停了下來,向崖上望了望,不由得高興起來。
柳乘風(興奮、大聲地):小丫,要消滅這幫小鬼子,就得爬上這斷崖。
段小丫(不愿意地):不能繞過去?
柳乘風(肯定地):不能。你想想,我們從這里向上爬,追我們的小鬼子也會從這里向上爬。憑你我的身手,一定是先爬上去。上邊是獅子嶺,到時候我們上樹,我用箭,他們就是活靶子。
段小丫聽柳乘風如此說,鼓起勁,幾個箭步沖到崖前,縱身拉住了崖上的一棵小樹,一用勁就攀了上去。緊接著,她摳住崖上凸起的石頭,雙腳一蹬來了一個雙立臂,身體一聳輕盈地攀上了山崖上的小平臺。
柳乘風見段小丫轉眼間就上行了兩丈多,不甘落后,飛步直撲崖壁,雙手不斷拉著崖上的小樹,雙腳連續踩著崖上的縫隙,輕快地斜著飛身上行,瞬間就超過了段小丫。
段小丫雙腳一跳,瞄準崖上另一個凸起的石塊飛撲而出。當她抓住石塊,身體貼上崖壁之時,覺得小腹前有什么東西在不斷蠕動,低頭一看,臉上浮起了意外的笑容,穩住身體,一伸手抓出一條足有兩米長的蛇來。
柳乘風(高興地):中午飯有了!
段小丫抓住蛇頭向外用勁一抖,這條蛇頓時軟沓了下來,接著手臂連續搖動,把蛇纏在手臂上向崖上爬。
柳乘風伸手將段小丫拉上自己站的小平臺處,拔出匕首,右手抓過蛇捏住蛇頭,刀尖對準蛇的腹部用力下劃,剖開蛇腹后用刀尖在蛇的腹內用力向下刮,瞬間就去掉了蛇的內臟。而后,割斷蛇頭,舉起蛇身,斬去蛇尾。最后,剝開蛇頸處的皮,匕首回鞘,左手揪住蛇皮,右手捏住蛇頭,雙手用力一撕,蛇皮脫離,只剩下鮮亮的帶著骨頭的蛇肉。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追到崖下,在目睹了柳乘風殺蛇的過程之后,眾人心頭泛起嗖嗖的涼意,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柳乘風將蛇肉一分為二,遞給段小丫一半,而后舉著另一半蛇肉對著崖下的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抖動著。
柳乘風(大聲地):吃午飯啰!
吉田正一看到柳乘風咬了一截帶著骨頭的蛇肉直嚼,覺得肚子真是餓了。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好吃嗎?
柳乘風(戲謔、大聲地):味道不錯,加點鹽和辣椒,味道會更好。給你一截吧。
柳乘風說完,切下足有三寸長的一截蛇肉扔給山崖下的吉田正一。
吉田正一伸手把蛇肉接在手中,用勁咬下一小截,而后遞給了身旁的宮本一木。
宮本一木接過蛇肉正準備咬的時候,那截蛇肉竟然來回動了兩下,嚇得宮本一木大叫一聲,一揚手把蛇肉扔得不知去向,井上敏樹、中村正雄、龜田一郎三人見此大笑起來。
柳乘風、段小丫將吉田正一、宮本一木等人的笑話看得一清二楚,也跟著笑了起來,柳乘風一邊笑一邊把掛在小樹上的蛇皮踢下山崖。
帶著蛇頭的蛇皮落下山崖,正好掛在低頭大笑不止的龜田一郎的肩頭。猛然間,那蛇頭竟然一口咬住了龜田一郎肋下的肉,他“啊”的叫了一聲,忍痛伸手扯下一看,看見手中一顆正上下不斷張嘴的蛇頭,當即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即發出驚恐的叫聲。吉田正一、井上敏樹等人見此更是大笑不止。
柳乘風趁吉田正一、井上敏樹等人大笑時取下弓和箭向崖下瞄準,就在他拉滿弓準備射箭時,他想起了吉田正一持刀砍殺豹子的情景,不由得慢慢松開了弓弦。
柳乘風保持射箭的姿勢。
柳乘風(大聲地):不要笑了!剛才我如果趁你們笑的時候射箭,你們其中的一人必然會因此而喪命。我們中國人是講情義的,剛才你們其中的一人幫我們殺死豹子,算是救了我們一命,我此時就放你們一馬。我再次警告你們,不要再追了,否則你們終將會全部命喪于此,成為這太行山里的孤魂野鬼。
吉田正一仰頭看向崖上的柳乘風,正午的陽光令他有點眼花。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我們不可能放棄。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說法,我們現在已經扯平了,就讓我們來一場真正的決戰吧。我相信,我們相互死在你我這樣的對手手里,那都是作為一名戰士的榮耀。
柳乘風(無奈而氣憤地):你們他媽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給老子放馬過來吧!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以我大日本皇軍必勝之信心,攀上山崖,奪回情報!
吉田正一領著龜田一郎、宮本一木、井上敏樹、中村正雄等人沖向山崖,借助匕首和山崖上的草、藤、小樹、凸起的崖壁攀援而上。
柳乘風在攀崖的過程中,幾次欲騰出手來放箭,都因崖壁太直,根本無法轉身向下放箭。
【116】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柳乘風攀上斷崖,透過樹林看見了右側山峰上有一座塔,知道那是菩提寺的菩提塔。
柳乘風坐在崖邊吃下最后一截蛇肉,段小丫嘴里叼著一截蛇肉爬上崖來。
柳乘風拉起段小丫跑到樹木高大茂密的樹林之處。
柳乘風(小聲地):上樹藏起來。
段小丫(輕聲地):你不上樹?
柳乘風抱住段小丫,輕輕地拍了拍后背。
柳乘風(親昵地):我還沒有到上樹的時候。
柳乘風(小聲地):我先到崖邊放箭,爭取在那里消滅一個敵人。而后,我退到這棵樹下放箭,再消滅一個敵人。剛才我數了步數,到這棵樹前一共二十一步,這是放箭最合適的距離。
段小丫推開柳乘風,走到一棵樹下。
段小丫(冷靜地):崖邊放箭已經不行了。剛才,我聽到他們在砍樹,一定是在制作投擲的武器。他們在即將攀上崖時,一定會集中向上投擲,你躲避時,他們會有人迅速攀爬上來攻擊你。
柳乘風看了看段小丫,點了點頭,嘴角泛起滿意、淺淺的笑。
柳乘風(肯定地):小丫,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段小丫(冷靜地):即使你不在崖邊,他們為了保險起見,仍然會向上投擲武器。因此,我建議你不要在崖邊也不要在樹下,直接上樹藏起來,向小鬼子放冷箭。
聽了段小丫如此分析,柳乘風一擊樹干。
柳乘風(哈哈大笑地):我姓柳的必勝,我必須娶了你個這姓段的女人,和你生七八個娃!
【117】斷崖之間/外/日
吉田正一摳住崖壁上的石縫仰頭向崖上觀望,目光與頭上向下看的龜田一郎相遇。
龜田一郎(自告奮勇地,日語):第一輪投擲結束后,我先上。我上去后,掩護大家上崖。
吉田正一吃力地對著龜田一郎點了點頭。
柳乘風的聲音傳了過來,吉田正一、中村正雄等人停止動作,趴在崖壁上專注地聽著。
中村正雄(氣憤地,日語):兒戲的中國人,我要殺了你!
吉田正一(平靜地,日語):他認為自己消滅我們游刃有余,才這樣肆無忌憚地在面臨生死時向自己心愛的女人示愛。
龜田一郎(不服氣、大聲地,漢語):老子要殺了你這個雜種!
龜田一郎蹩腳的漢語聽起來很怪,把吉田正一、中村正雄等惹得大笑起來。
【118】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柳乘風、段小丫聽到了崖下的聲音,二人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崖下的笑聲大笑起來。
柳乘風笑過之后,拍了拍腦門,背靠著樹,看著崖邊。
柳乘風(笑呵呵地):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樣,這次回去你到我特務連來當指導員算了,你比牲口強多了。到時候,我們生娃打仗兩不誤。
段小丫撇了一下嘴,笑而無語。
【119】斷崖之間/外/日
吉田正一(沉著地,日語):準備標槍!正上方!投!
當“投”字出口之時,五支用堅韌小樹制成的標槍應聲向崖上飛出。
【120】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柳乘風話音剛落,只見五只標槍齊齊飛了上來,有三只扎在泥土里,有兩只扎在樹干上后又掉落在地下。
段小丫見此,縱身抓住身前一棵樹上橫著的樹枝,一個引體向上翻上了樹,把身體隱藏在茂密的枝葉內。
柳乘風轉身,矬身一縱,拉住樹干,雙腳跳起蹬住樹干,敏捷地攀上了樹。
【121】斷崖之間/外/日
標槍飛出之后,龜田一郎向上猛地一跳,左手持標槍,右手抓住崖口上一棵虬枝手用力上拉,同時腳下用勁上蹬。手腳配合之下,龜男一郎將頭探出崖口窺探。
龜田一郎(大聲地,日語):安全!
龜田一郎注視前方,左手慢慢放下標槍,雙手抓住崖口用勁一拉,身體借慣性上行至雙臂支撐,而后雙臂發力猛撐,整個身體跳到崖上。
吉田正一看到崖口的龜田一郎,預感此時是最危險之時。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投!
【122】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看見龜田一郎躬身撿標槍,即張弓搭箭瞄準放箭。
【123】獅子嶺斷崖之上空間/外/日
箭射穿幾片樹葉,在陽光下翻滾著飛向龜田一郎。
崖下飛上四枝標槍,成弧線越過龜田一郎,射向樹林。
箭射中標槍的槍桿,伴著標槍滾落在樹叢之間。
【124】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龜田一郎見此大驚,撿起標槍,前滾翻至一棵樹后。
龜田一郎在樹后連續試探著向外看,發現不遠處的樹上有人。
龜田一郎稍一思索,跪在地上,仰身蓄力,在即將投擲出標槍的一剎那身體蹦出樹后,“啊”的一聲,標槍應聲飛出。
【125】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看見標槍撲面而來,身體一側,標槍掠面飛過。
【126】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吉田正一、井上敏樹、宮本一木、中村正雄等人趁此空隙爬上崖來,迅速隱蔽到樹后。
龜田一郎(大聲地,日語):人在樹上,小心,他要放箭。
中村正雄撿起一根標槍,拔出上面的箭看了看。
中村正雄(冷靜地,日語):箭是用一種堅韌的竹子做成,這種竹子廣島和長崎也有。
中村正雄把箭扔給右側的吉田正一。
吉田正一拿著箭掂了掂,而后用大拇指試了試箭尖的硬度和鋒利程度。
吉田正一(冷靜地,日語):大家小心,這種箭可以輕易射穿人的咽喉,近距離放箭可以洞穿人的胸膛和頭骨。
【127】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字幕:下午13:00
柳乘風靠在樹上,指著不遠處菩提塔。
柳乘風(小聲地):我們現在位于菩提寺山后,向前不長一段路,就到了菩提寺的山前,那里有一處樹木高大茂密的樹林。
段小丫(小聲地):你怎么知道?
柳乘風(小聲地):前邊的亂石嶺和這里的菩提山、獅子嶺、菩提寺我都熟悉。我們太岳軍區成立之前一個月,為了選擇駐地,我帶著人在這一帶偵察了好多天。
段小丫(小聲地):菩提寺有人嗎?
柳乘風(小聲地):沒有人,全跑了。
段小丫(小聲地):我們現在怎么辦?
柳乘風(小聲地):不要著急,現在這小鬼子比我們急。把你那蛇肉給我吃一點。
段小丫咬下一截蛇肉塞在柳乘風嘴里。
段小丫(不滿意地):好好的蛇肉,你給小鬼子一截,套什么近乎,小鬼子還不是照樣在我們后面追。
柳乘風美美地嚼著蛇肉。
柳乘風(無所謂地):追吧,追到天黑更好。到時候,我就和你在山上過夜,找個好地方,我抱著你睡。
段小丫(嗔怪地):你想得美!
柳乘風(笑嘻嘻地):到時候,我這種子一下,要不了好久我就有兒子了。
段小丫一把扯住柳乘風的耳朵,咬著牙扭了一圈。
段小丫(大聲地):油嘴滑舌,越說越離譜!
【128】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等人把柳乘風、段小丫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龜田一郎(低聲而氣憤地,日語):吉田君,他們在樹上吃蛇肉,還相互調情。
吉田正一(低聲地,日語):用標槍交替攻擊,讓他們動起來,而后伺機消滅他們。
龜田一郎(低聲地,日語):吉田君,我靠前,我知道他們的位置,我先攻擊,你們掩護。
吉田正一(低沉而有力地,日語):除龜田一郎,其他人全部實施佯攻,分開佯做投擲標槍。
吉田正一環顧眾人,確定所有人是否領悟命令。
吉田正(大聲地,日語):攻擊!
聽到命令,中村正雄、宮本一木、井上敏樹前滾翻滾出樹后,緊接著立即隱蔽到另一根樹后。
【129】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難以瞄準,也不急著放箭。
段小丫(急促地):小鬼子玩的哪樣把戲?
楊乘風(低聲地):不能小看這些小鬼子,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戰隊員。不過他們玩的這一套,是老子早玩過的?次业!
柳乘風說完,猛地拉開弓弦,而后空弦放開。只聽得帶著剛性的“梆”的一聲響,弓弦彈出特有的聲音來。
【130】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龜田一郎看準時機,正要實施攻擊,突然聽到弓弦聲響,忙硬生生收住身子,緊閉著嘴大氣不敢出、動也不敢動。
吉田正一、龜田一郎、井上敏樹、宮本一木、中村正雄等人又連續聽到了兩聲弓弦聲響,都把身體死死地隱蔽在樹后。
【131】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段小丫對于柳乘風的做法佩服不已,滾著汗珠的臉上漾開了笑。
柳乘風(戲謔地):你家男人不錯吧。
段小丫一撇嘴,捋了一下額前的頭發。
段小丫(無所謂、不滿意地):有哪樣不錯的,弄死他們,算你有本事。
【132】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龜田一郎聽到樹上的段小丫、柳乘風在說話,自認為攻擊的時機到了,滾翻而出,起身擎起標槍準備投擲。
吉田正一見此,憑自己長期特種作戰的直覺,感到危險正逼近龜田一郎。
吉田正一(急切、大聲地,日語):龜田,隱蔽!
龜田一郎扭身發力,當所蓄之力達到極限之時,扭轉身體,對準前方的目標就要投擲標槍。
【133】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看得清楚,在龜田一郎扭轉身的一剎那,猛然放出一箭。
箭弦響動,段小丫探頭前看。
【134】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吉田正一話音剛落,龜田一郎的標槍投擲而出。
大力作用下,龜田一郎向前跨出兩步,伸長脖子向前看著。也就在此時,“嗚”的一聲悶響,一支箭從他的喉結處斜著向下穿透,箭尖從后頸處冒了出來。
中箭后的龜田一郎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右手攥住箭桿,仰面直瞪瞪地看著天。陽光透過樹林的間隙照在他的臉上,那雙眼睛的眼神痛苦而又迷茫。
吉田正一見此,滾翻而出,抱住龜田一郎的頭,拼命地將其拖到就近的一棵樹后。
龜田一郎已經不能說話,鼻子向外流血,嘴里大口大口向外吐血,眼睛直直地盯著吉田正一。
【135】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看了看扎入身后松樹上的標槍,猛地撥了下來。
柳乘風(大聲、規勸地):你們不要追了,我看見你們有人中箭。作為中國軍人,對于入侵我們國土的侵略者,我唯一的做法就是消滅你們。但是,今天你們中的一個日本人很夠意思,我希望不要因為你們來追我,我將他也一起殺了,那個時候我將十分遺憾。
段小丫聽了柳乘風的話略有所思。
【136】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吉田正一、井上敏樹等人在樹后圍住龜田一郎,負責醫務的井上敏樹束手無策。
井上敏樹:(無奈地,日語):吉田君,撥出箭來,只會加速他的死亡。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難道就這樣看著他死在我們面前?
井上敏樹想了想,搖了搖頭。
井上敏樹(無奈地,日語):箭從咽喉處穿進,在刺斷脊柱后穿透,這樣的傷勢,我認為最好是給予他以解脫,以此減少傷者的痛苦。這樣的條件下,采取任何施救行為,都于事無補。
吉田正一想了想,不情愿而又無可奈何地率先站起身來向龜田一郎鞠躬,井上敏樹、宮本一木、中村正雄緊跟站起來鞠躬。
吉田正一掉轉身體,背對著眾人,閉著眼睛。
吉田正一(壓抑地,日語):井上君,撥箭!
井上敏樹慢慢蹲下身,輕聲喊了幾聲“龜田君”,見沒有反應,而后拽住箭桿,猛地將箭撥出。猛然間,鮮血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宮本一木抓過箭來看了看,猛地一下將箭折斷成兩截。
宮本一木(惡狠狠地,日語):我要殺了這個支那人,我要殺了他!
【137】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柳乘風把標槍扔給段小丫。
柳乘風(調笑地):小丫,你給小鬼子來一下?
段小丫接過標槍掂了掂。
段小丫(認可地):嗯,很稱手。
【138】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宮本一木把龜田一郎拖到一叢雜樹后放下,攤平其身體。
宮本一木(淚流滿面地,日語)說:龜田君,安息吧。我將用生命為你復仇!
井上敏樹(擔心地,日語):吉田君,我們遇上了最強的對手,F在我們彈盡糧絕,這一任務是否應該堅持下去,我想也許不是我一個人在懷疑。
吉田正一探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樹上,回過頭來看著井上敏樹、中村正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咬著牙撮著嘴皺著眉。
吉田正一(言不由衷地,日語):我們要有必勝的信心,因為我們沒有失敗的余地。
宮本一木弓著腰躥過來,身體緊貼在樹后,狠狠地擦去淚水,無畏地看著遠方。
宮本一木(平靜地,日語):我將以個人的生命作為代價,以示我效忠天皇的決心,以此為龜田一郎報仇。
吉田正一聽了此話,甩手給了宮本一木一記耳光。
宮本一木驚怔地看著吉田正一,似有話說,但最終低頭躬身立正。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我要你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戰斗的可能,才有勝利的可能。為了某一個人而死,那不能體現我大日本皇軍特戰隊員的真正價值,那是懦夫的行為。
【139】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段小丫聽到了吉田正一的吼聲,臉上露出鄙視的笑。
段小丫(大聲地、調侃地):小鬼子,怕了吧?有哪樣怕呢,來呀,我就在你們前面的樹上。
【140】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宮本一木被如此一激就要沖出去,卻被吉田正一從背后抓住腰帶死死拖住。
宮本一木(大聲地,漢語):你這個穿紅褲衩的女人,在樹上就不怕樹枝扎了你的屁股。有本事,你下樹來,我讓你體驗日本男人的奔放與狂野!
樹后的中村正雄聽了宮本一木的話,竟然忍不住笑了。
中村正雄(大聲、調侃地,日語):一個女人,穿著紅褲衩,上身裹著樹藤,一頭短發,真是天真而性感,你讓我想入非非、浮想聯翩。想來你還沒有得到過男人的愛撫吧,你過來,我和你在這山野之間做一回野鴛鴦,讓你成為真正的女人,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
【141】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段小丫聽出了中村正雄話中的下流,想罵臟話卻又開不了口。
柳乘風(大聲、氣惱地):小鬼子,我日你八輩祖宗,老子下一個殺的就是你。
【142】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中村正雄聽了這樣的粗話,臉上流露出不屑和鄙視的神色。
中村正雄(大聲地,日語):你這個中國人真是沒有文化,把人倫最為美好的事情說得極度粗俗下流,看來你們這個民族,確實需要改造了。
【143】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段小丫(回敬、大聲地):小鬼子,你們的文化都是效仿我中華文化,你們有什么資格來改造我們。你們的侵略行徑最應該改造,今天我們就要改造你們。
【144】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中村正雄還要逞口舌之能事,吉田正舉手制止。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把你這些話留下創作小說吧,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消滅他們。
井上敏樹看了一下腕上的表,看了看周邊,抬頭看了看天。
井上敏樹(焦慮地,日語):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十分,我們必須要盡快解決戰斗,否則,我們真的會葬身在這片林子里。
宮本一木(憤怒地,日語):你這是長他人志氣!
吉田正一舉手制止了宮本一木的暴怒。
吉田正一(冷靜地,日語):井上君的話沒有錯,我們必須得想辦法盡快解決戰斗。我命令,宮本一木、中村正雄左右迂回包抄,由前方堵住他們的去路。我和井上敏樹在此牽制他們。你們堵住他們的去路之后,向我們發出信號,我們一齊攻擊,叫他們首尾不能相顧。行動!
宮本一木、中村正雄抓起標槍,閃身沒入叢林之中。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你們聽好了,我們能不能談談條件,你們把情報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柳乘風(憤怒、大聲地):癡心妄想,給老子過來受死!
【145】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上/外/日
段小丫探著頭專注前方,發現有兩人迂回過來。
段小丫(小聲地):小鬼子想從前面堵住我們的去路,快走!
柳乘風(輕蔑地):給老子玩這一招,他們還嫩了點。我們從樹上走,有本事上樹來堵。小丫,跟著我,朝林子密的地方走。我們在運動中消滅他們。等天黑了,我還等著你抱著睡覺呢。
段小丫心頭一熱,柔情由心而生,捋了一下額前的頭發,笑看著柳乘風。
段小丫(動情地):好,我答應你,消滅了這些小鬼子,我讓你抱個夠親個夠,你想搞那樣就搞那樣。
柳乘風壞壞地笑著,指點著段小丫。
柳乘風(似笑非笑地):你可得說話算話。
【146】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宮本一木、中村正雄二人迂回到位。
宮本一木、中村正雄(大聲地,日語):到位!
吉田正一(大聲、果決地,日語):攻擊!
四人同時從隱蔽的樹后跳出,卻只見那棵曾經高度關注的樹沒有任何動靜,只聽得不遠處人在樹叢間運動的響聲。
吉田正一向下惱怒的一揮手,而后咬著牙指向前方。
吉田正一(暴怒地,日語):追!
【147】獅子嶺斷崖之上的樹林里/外/日
柳乘風借著樹上粗大的樹枝,領著段小丫飛快地從一棵樹跳向另一棵樹,同時不斷發出一種令人興奮、煩躁的嘯叫。
【148】獅子嶺斷崖之上/外/日
吉田正一、宮本一木、中村正雄、井上敏樹并肩疾速向前追趕柳乘風和段小丫。
井上敏樹(快速地,日語):這個支那人在引誘我們上鉤,否則他不會發出這樣的叫聲。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說:我知道他的居心,我們有選擇嗎?
井上敏樹(大聲地,日語):難道我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吉田正一猛然停下腳步,井上敏樹差一點撞在他身上。
吉田正一(愴然地,日語):不!我們這是置之死地,而無后生的機會。
隨之停下來的宮本一木、中村正雄聽了吉田正一的話,不由得僵住了身體。
吉田正一(振振有詞地,日語):我們是大日本皇軍的優秀軍人,對于生死,只有使命的需要,沒有所謂的選擇。追!
【149】菩提寺正門前的樹林/外/日
柳乘風、段小丫跑過菩提寺正門前的空曠地帶,利索地攀上一棵大柏樹。
柳乘風(高興地):此處是消滅小鬼子最好的地方。左手邊是懸崖,他們不可能由此而去。中間是寺廟,他們不可能進去。右手邊是我們過來的樹林,最右邊也是懸崖,樹林前頭是斷崖,他們只有通過這段空曠地段來追我們,這里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段小丫聽著,神情神經兮兮的。
【150】亂石嶺無名山坡/外/日
樹叢間的佐藤潤二汗如雨下,不斷催促士兵加速前行。
中村布居在佐藤潤二前方,鼓著勁領著士兵快速前行。
佐藤潤二(大聲地,日語):中村君,現在到了什么位置?
中村布居(大聲地,日語):此處是亂石嶺,距離目的地菩提寺還有五公里左右的山路。
佐藤潤二(大聲地,日語):加速前進,加速!
【151】太岳軍區參謀部/內/日
段小翠滿頭大汗,以明語通話的形式,不斷用白語呼叫段小丫。
陳賡冷著臉坐在桌子一側的椅子上。
王新亭站在電臺的一側,焦急地看著這一切。
周希漢坐在陳賡對面,無奈、無助又無聊。
郭地則坐在參謀部門口處的板凳上,膽怯地看著這一切。
王新亭敲了一下桌子,走到陳賡面前。
王新亭:還是讓大家吃飯吧。我們挺得住,小翠連續呼叫了好幾個小時,也該歇歇了。
陳賡一拳砸在桌子上,猛地站起來。
陳賡(大聲而果斷地):柳乘風這次遇到的是硬茬,即使搶到了情報,也很難脫身。命令特務連集合,向菩提山菩提寺急行軍,隨我前去接應豹子。我們在這里不動,日本人難道也不動?這么重要的情報,那日本人現在還不急得他媽的火上房。你問老總現在吃得下飯嗎?吃飯,你吃得下,我姓陳的吃不下。郭地,走!
王新亭被陳賡的話給嗆住了,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周希漢剛想接,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周希漢(大聲地):小李,接電話。如果是老總的電話,就說我們不在。找個借口搪塞一下。
周希漢話畢,拉起王新亭就走。
【152】閻寨通向太原的路上/外/日
特務連全副武裝全速向菩提寺急行軍,陳賡、郭地騎著馬跑在隊伍最前面,肖風在前邊跑得特別帶勁兒。
肖風(興奮而大聲地):同志們,給我放開了跑,豹子那里有仗打!
戰士們聽到如此鼓動,無秩序地在烈日之下發瘋地向前狂奔。
【153】太原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攸冢義男辦公室/內/日
電訊參謀(日語):我們的電臺仍然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與我們聯系。八路軍的電臺用明碼不間斷呼叫了三個多小時,用的應該是中國西南一個少數民族的語言,我們目前沒有人能夠聽得懂。
攸冢義男(若有所思地,日語):情報是否安全不得而知,立即電令沁縣憲兵隊,不惜一切代價,務必確保情報安全。
電訊參謀接到命令后敬軍禮。
電訊參謀(大聲而短促地,日語):是!
攸冢義男看著快步而去的電訊參謀,面色凝重。
【154】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柳乘風的身體緊貼著樹干,汗水不斷向下淌。
陽光當空而下,光束射在柳乘風那張滿臉汗污的臉上。
段小丫一手握一枝標槍,隱藏在柳乘風頭頂上一根粗大樹枝上的樹蔭里,雙眼透過柏樹枝的縫隙向外窺視。
柳乘風(小聲而毋庸置疑地):小丫,看你男人的,這次老子全部殺死他們。
段小丫(低聲、有力地):好,看我男人的!
柳乘風聽了段小丫此話,仰頭向上看,看見了段小丫的紅色內褲。
柳乘風(興奮地):哦哦哦,小鬼子來吧!
【155】菩提寺右側樹林/外/日
吉田正一剛到樹林口上,憑直覺即刻停了下來,伸手制止了向前沖的中村正雄、宮本一木、井上敏樹等三人。
吉田正一(小聲地,日語):寺廟前較為空曠,沒有任何隱蔽物,這是生死之地。我判斷,敵人極有可能就隱藏在對面那些柏樹上。
吉田正一、中村正雄、宮本一木、井上敏樹揚起手中的標槍,緊盯著前面的大柏樹。
【156】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段小丫站得稍高一些,即刻發現了前面樹林里的吉田正一等人。
段小丫(小聲地):小鬼子過來了,前面樹林邊上,在遲疑。
柳乘風(小聲地):這幫小鬼子真不是吃干飯的,能和我姓柳的在林子里這樣子對著干,少有。你可得小心,給我藏好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我還沒有睡你呢。
【157】菩提寺右側樹林/外/日
中村正雄(小聲地,日語):我和宮本君先向前攻擊,形成交替掩護之勢,迅速通過寺廟前,而后我們上樹去消滅他們。
吉田正一(小聲地,日語):你如果還想活在世界上多一些時間,最好別上樹。在地下我們還能應付幾分,上了樹我們就是斷了腿的獵狗,沒有一點勝算。
中村正雄覺得吉田正一說得有理,點了點頭,抹去脖頸處的汗水,拍了一下宮本一木的肩膀,暴喊一聲“走”,隨即和宮本一木滾翻而出。
【158】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柳乘風看得清楚,聳肩,箭頭一低,猛地發出一箭。
【159】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中村正雄聽到弓弦“梆”的一聲響,憑直覺用手里的標槍向外一撥,竹箭被打出。
【160】菩提寺正門前的樹林/外/日
柳乘風趁中村正雄撥箭之時,臉上一笑,迅即對準其再發一箭。
【161】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中村正雄撥箭完畢,扭頭正欲向前,只見一箭撲面而來。
“撲哧”一聲響,竹箭從中村正雄右眼射入,從后腦勺處洞穿。
中村正雄來不及哼一聲,身體一歪倒在地下。
宮本一木大驚,連續在地上滾翻向前。
【162】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柳乘風得手,大喊一聲,朝著滾翻中的宮本一木射出“連珠箭”。
【163】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滾動中的宮本一木躲過第一箭,滾動過程中卻被“連珠箭”的第二箭射中右肋,忍不住發出驚悚的慘叫聲。
【164】菩提寺右側樹林/外/日
井上敏樹看到宮本一木不斷慘叫,欲前去施救,吉田正一從其身后抓住其腰帶。
吉田正一(小聲而有力地,日語):不要去!
井上敏樹掉過頭,憤怒地看著吉田正一。
吉田正一(無奈、大聲地,日語):你去無非是多死一個人而已,這里的地勢對我們不利。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即射殺宮本,那是把他作了誘餌。
【165】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段小丫汗如雨下,聽著宮本一木不斷的慘叫聲,心里特別煩。
段小丫(不耐煩地):豹子,給他一箭算了,別讓他在那里鬼嚎,聽著心里不舒服。
柳乘風(妥協地):我本來把他留在那里當誘餌的,專等他們來救,我好收拾他們。既然我的想法被小鬼子識破了,那我就打發他去見閻王爺。
柳乘風拉了滿弓,弓弦貼在他滿是油汗的臉上。
張開手指放箭,“梆”的一聲響,宮本一木的慘叫聲隨即而止。
【166】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宮本一木頸部中箭,竹箭貫穿其頸部,深深地扎入地下,把他的頭固定在地面上。
宮本一木兩眼茫然地瞪著天,兩條腿微微地顫抖著。
【167】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看到宮本一木如此慘死,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沖出樹林,朝著柏樹上射出箭矢之處猛力投擲出標槍。
井上敏樹緊跟在吉田正一身后,向著柏樹上樹枝晃動處投擲出標槍。
【168】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一枝標槍擦著樹干飛出,一枝標槍直奔柳乘風胸脯而來。
正欲向吉田正一放箭的柳乘風不得不持弓格開飛來的標槍,由于用力過猛,但聽“嘣”的一聲響,弓弦應聲而斷。段小丫見此,對著吉田正一投擲出標槍。
【169】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正欲投擲標槍,見一枝標槍撲面而來,不得不揮標槍格擋。這枝標槍“嗚”的一聲飛出,打在一側的井上敏樹身上。
井上敏樹沒有猶豫,負痛向著認定的目標狠命投擲出標槍。
【170】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段小丫站得高看得清。
段小丫(大聲地):豹子小心!
柳乘風正在心痛那把跟了他十多年的弓箭,聽此一喊,右手忙向外一抄,一把攥住了飛過來的標槍。心中有氣,手上一抖,掉轉槍頭,對準向著柏樹沖過來的吉田正一猛地投擲過去。
【171】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向前沖的吉田正一見標槍來得疾,身子順勢向左搶躍而出,滾翻到一棵樹下。
井上敏樹幾個前滾翻搶到樹下。
井上敏樹(大聲、蔑視地,漢語):你不是叫豹子嗎,有你這樣偷偷摸摸不敢面對獵物的豹子嗎?現在我們公平了,你們兩人,我們也是兩人,你從樹上下來吧,不要輸了中國人的志氣。我們決斗,情報最終屬于勝利者。
【172】菩提寺正門前的大柏樹之上/外/日
柳乘風聽了井上敏樹的話,搖頭笑著,而后仰頭看了看段小丫。
柳乘風(大聲地):小鬼子,你不要激我,老子不怕!
段小丫(無畏地):下去就下去,怕什么。我們一對一,三兩下消滅了這兩個小鬼子,免得他們在我們身后追著不松勁,煩死人了。
柳乘風(小聲地):我怕什么,還不是擔心你。你可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出任何事情。
段小丫(佯裝生氣地):把這兩個小鬼子消滅了,我才是你的女人。
柳乘風(高興地):好,消滅小鬼子!
柳乘風從樹枝上向前小跑幾步,而后縱身從樹上跳下。
段小丫從樹上跳下,提著標槍站在柳乘風一側,極像非洲叢林里狩獵的印第安人。
【173】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平靜地,漢語):我們就來個了斷吧,情報屬于活到最后的勝利者。
柳乘風(真誠地):我還是要善意地提醒二位,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否則你們最終會葬身在這太行山。
吉田正一面帶微笑,無畏地看著對面這個放肆的中國人。
吉田正一(冷靜地,漢語):你已經把自己定性為勝利者,你這個中國人一點也不謙虛。請你在下來的決斗中不要對我手下留情,這是對我這個忍者最大的尊重。
柳乘風聽到“忍者”二字,不由得回想起在太原拱極門古城墻上被自己擊敗的那個吉田正二。
柳乘風(挑釁而自信地):又是一個忍者。大約在二十天前,我在太原城墻上擊敗了一個叫吉田正二的忍者,想不到今天又將擊敗一個忍者。
吉田正一聽了此話,眼中突然生出仇恨之光。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你擊敗了他,而后殺了他?
柳乘風(反駁、大聲地):我擊敗了他,但我并沒有殺他。殺他的是你們的士兵。準確地說,你們的士兵是為了殺我,而他為了救我,被你們的士兵所誤殺。
吉田正一(憤怒地,漢語):你撒謊!所有的人都說是你殺了他。
柳乘風(無所謂地):面對我必須消滅的敵人,我用不著撒謊。再說了,殺了他應該是我的榮耀,我也用不著隱瞞。
吉田正一(淚流滿面地,日語):你殺死的那個人叫吉田正二,是我的親弟弟,歐陽小白也認識,他們的關系特別好。弟弟來太原看我,無意間發現你帶了違禁的盤尼西林。你卻殺了他,他不是軍人!
柳乘風(大聲而不耐煩地):老子不妨告訴你,我殺的日本人不少,還在乎多承認一個少承認一個。吉田正二是你們自己人誤殺的,你不信算球!
吉田正一(怒氣沖天地,漢語):那他也是因你而死!
柳乘風大怒,白著眼梗著脖子看著吉田正一。
柳乘風(大聲地):你少他媽在這里給我扯淡,你的兄弟死了,你就要死要活,我們中國人有多少人因為你們日本人侵略而失去了親人,你不清楚嗎?
吉田正一無語地看著柳乘風,猛然撥出指揮刀。
吉男正一(大聲地,漢語):戰爭,無論是發起方,還是被動的一方,都有無盡的仇恨。來吧,為了我們的仇恨而決斗吧。
柳乘風(聲嘶力竭地):來吧!
【174】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雙手揚刀,吼叫著沖向柳乘風。
柳乘風以武當游身八卦掌應對,用“變架子”之身形,整個人開始游動起來。
段小丫主動發起攻擊,提著標槍尖叫著沖向井上敏樹。
井上敏樹持匕首迎向這個自己從吉田正一刀下救下的女人。
【175】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以忍者刀法向下斜砍,身子一扭,迅即刀身一翻,向上大力上挑。
柳乘風快速游身移動,雙掌打出時不斷發聲,空氣中發出“嘣嘣”的聲響和他吶喊的吼聲。
吉田正一深知厲害,悶吼一聲,對著柳乘風所在的方向連續劈出數刀。
柳乘風在吉田正一刀勢稍弱之時,身體騰空而起,化掌為拳,一招“青龍回首”擊出。
吉田正一趁柳乘風騰空,指揮刀乘勢上撩。
柳乘風一擊不中,凌空落地后,趁吉田正一收刀勢弱之時,欺身向前,用“五雷閃電手”功法,朝其心窩打出一拳。
吉田正一眼看著重拳襲來卻來不及躲閃,一蹲身子,狂吼一聲,硬接一拳。
柳乘風一招得手,乘勢飛身而起,使出戳腳連環腿,飛踹吉田正一。
吉田正一大駭,胸口連中兩腳,身子不斷后退,其形狼狽不堪。
【176】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段小丫標槍揮出,井上敏樹矮身持匕首一格,標槍斷為兩截。
段小丫毫不猶豫,將標槍猛地甩出,嬌喝一聲,身體向下一矬,腳下擺出泰拳“進步”之勢,手上以“刺拳”之形向前。
井上敏樹閃過標槍,將匕首插回刀鞘,雙腳一跺,大吼一聲,以空手道“開手型”之“十八手”面對段小丫。
段小丫快速向前進步,先使連環蹬,而后連續使出前彈踢。
井上敏樹想不到段小丫如此拼命,被逼得連連后退;慌忙之中,雙手向前抓握,抓住了段小丫彈出的右腿,身體如鷺鳥旋轉,將段小丫摔倒在地。
段小丫倒地,向前沖蹬,在井上敏樹松手之后,猛然飛身而起,一個“沖頂膝”撞向其襠部。
井上敏樹只得騰身而起,雙腳猛地向前蹬出。
段小丫避過井上敏樹蹬出的雙腿,在井上敏樹身體落地之時,騰身上前來了招“箍頸纏抱”。
【177】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吉田正一倒地后順勢一滾,側踹而出,踹中柳乘風腹部。
柳乘風收腹咬牙悶吼,乘勢抓住吉田正一右腿,狂吼一聲,身體快速旋轉。
吉田正一無法控制自己在空中旋轉的身體,感到右腳一松之時,身體不由自主地飛出。
柳乘風飛身緊跟吉田正一飛出的身體。
吉田正一在空中收縮身體,在背部著地后,連續向后滾動。見柳乘風飛身撲來,起身揚手打出幾粒車菱。
柳乘風向前飛身速度太快,來不及躲閃,大吼一聲,低頭猛力揮臂,幾粒車菱打在手臂之上。
吉田正一見狀,覺得有機可乘,持刀回身沖向柳乘風。
柳乘風暴吼一聲,不退反進,沖著持刀沖來的吉田正一揮臂一抖,幾粒車菱應聲飛出。
此招大出吉田正一意外,不得不彎腰舉臂擋住頭臉,幾粒車菱全部打在他左肋和左臂之上。
【178】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段小丫纏抱住井上敏樹的頭部才發現這是一個錯誤,在力氣明顯偏弱的情況下,掰了兩下頭掰不動,想纏倒這個強壯的身體更是無能為力,一個急眼,尖叫著抱住腦袋又撕又咬。
井上敏樹只覺右耳朵又痛又熱,情急之下,吼叫著將頭上的段小丫甩了出去。
段小丫嘴里咬著半片耳朵,被甩出兩丈多遠。
井上敏樹捂著右耳,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段小丫站起身來,一扭頭吐掉嘴里的耳朵,擺去泰拳的右直拳攻擊姿勢。
井上敏樹松開捂臉的右手,舔了舔手上血,不怒反笑。
井上敏樹(平靜地,漢語):你是一個真正的戰士,來吧!
【179】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字幕:下午15:00
柳乘風不等吉田正一在負痛中做出反應,狂吼著急步沖出,左手前探虛晃,右手揮龍心掌拍向其頭頂的百會死穴。
吉田正一眼看著一只巨大的手掌對著頭頂拍來,躲無可躲,眼睛一閉,仰頭挺身受死。
柳乘風看著一張臉對著手掌而來,心頭一震,雙肩一沉,止聲收掌。
吉田正一盯著舉著右掌的柳乘風。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打呀,打死我!
柳乘風收起右手,看著吉田正一,咬著牙微微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肌肉抖著。
柳乘風(冷靜地):我們中國人不是無義之徒,你兄弟救了我,你救了我的女人,要我現在殺了你,我下不了手,你走吧。
吉田正一仰起頭,瞇著眼睛看著已經偏西的太陽,搖了搖頭。
吉田正一(無奈地,漢語):我沒有情報,無法走!我們之間,只有死拼到底。我不能走!
柳乘風(肯定而無助地):你是拿不到情報的,再不走,你只有死路一條。
吉田正一(冷靜、無奈地,漢語):為了情報,死路一條,我也得走下去。
【180】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相互打斗中,段小丫、井上敏樹發現柳乘風、吉田正一停了下來,也隨之放手跳開。
段小丫呲著血汪汪的嘴跑到柳乘風身邊。
段小丫(大聲地):為什么不殺了他?
柳乘風(冷靜地):小丫,你問問他為什么當初殺死豹子救了你,他能給你一個理由嗎?
井上敏樹拉起吉田正一,為其拔除肋上、手臂上的車菱。
井上敏樹(小聲地,日語):怎么辦?
吉田正一看著柳乘風,凄涼一笑。
吉田正一(無奈地,日語):技不如人,拼死一戰,至死方休。
柳乘風(平靜地):你們走吧,就不要想情報的事了。如果再來追我們,我絕不手下留情。
吉田正一動了動嘴唇剛要說什么,突然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不絕于耳的槍聲。也就在稍后一點的時間,另一個方向的不遠處也傳來了槍聲。
吉田正一看了看不遠處的樹林,而后苦笑著看著柳乘風。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豹子,今生遇到你是我的榮幸,帶著你的女人快走。
柳乘風(勸誡地):別再追了。最好回你們的日本。這是中國人的土地,在自己的國土上生活,踏實。
【181】菩提山一側/外/日
佐藤潤二早就看到了菩提寺的那座塔,在鳴槍發出信號后,領著憲兵隊在樹林里向前狂奔。
【182】菩提山另一側/外/日
陳賡知道菩提寺就在山頂,在聽到槍聲后,緊張地看向山頂。
陳賡(大聲地):沖,搶占菩提寺!
肖風沖在最前面。
肖風(邊跑邊大聲地):給老子沖,以最快的速度搶占菩提寺!
【183】菩提山后山/外/日
何耿聽到兩處響起槍聲之后,臉上布滿期待的神色。
何耿(大聲地):豹子和小丫就在菩提寺,牲口他們肯定來了?,沖上去!
楊強(小聲地):沖個球,沒有子彈了。
文大華(大聲地):那也得沖,沖上去看熱鬧。
何耿(高興地):沖!
【184】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柳乘風與吉田正一說話的時候,一晃眼看見了對面沖過來的日軍士兵。
【185】菩提寺右側樹林/外/日
沖上來的日軍士兵向柳乘風、段小丫、吉田正一、井上敏樹等人瞄準。
【186】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柳乘風猛地推開吉田正一,拉起段小丫躥入山林。
吉田正一被推出好幾步遠,躺在地上就聽見槍聲響起,幾顆子彈打在不遠的樹上。
井上敏樹被吉田正一撞倒在地,苶呆呆地看著跑走的柳乘風、段小丫。子彈打在柏樹上,掉下一些渣滓,迷住了他的眼睛。
【187】菩提山一側/外/日
柳乘風、段小丫剛跑下空地的小坡,就碰到肖風領著人沖了上來。
肖風(高興而疑惑地):豹子,情報呢?咋回事,就你們兩個人?
柳乘風(高興地):我把情報吃到肚子里了,萬無一失?熳,不要管棒客他們,這些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與肖風前后腳趕到的陳賡聽到此話,喘著粗氣指著柳乘風。
陳賡(氣喘吁吁地):走是要走,還得快點走。今天就不收拾小鬼子了,早點回去,把你那肚子里的情報給我弄出來。
柳乘風(冷靜、大聲地):司令員,這些小鬼子太難纏,一路緊追,想甩都甩不掉,這一仗怕是不打不行。
陳賡(無所謂地):好好好,打就打,老子陪著打!我有一個特務連,我怕誰?老子告訴你,你給我小心了,你現在就好像是那十月懷胎的小媳婦,寶貴得很。
肖風一聽陳賡的話頓時來了勁。
肖風(大聲地):布陣、布陣,給老子布雷陣!
陳賡看了看跟著柳乘風跑去的段小丫,向上支了支眼鏡,抿著嘴笑了。
【188】菩提寺正門前空地/外/日
佐藤潤二、中村布居帶著士兵沖到滿身是血的吉田正一、井上敏樹身前。
佐藤潤二(斥責地,日語):情報,情報在哪里?
吉田正一猛地站直身體,向佐藤潤二鞠躬。
吉田正一(羞愧地,日語):情報被搶走了,就在前面。
佐藤潤二(憤怒地,日語):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中村布居刀指前方。
中村布居(瘋狂地,日語):追!
【189】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柳乘風、肖風在林子里指點雷陣的布置。
柳乘風(興奮地):兄弟們,手腳利索點,手榴彈布兩顆,鬼子手雷布一顆。
肖風發現捋著手榴彈引線往一根樹藤拴的一排副排長張德海有點慢。
肖風(不滿地):同志哥,你快點行不行,叫你的人也快點。歐陽小白不在,你他媽就不知道咋干了。
張德海滿頭大汗,被肖風一吼,手反而哆嗦了起來,陳賡看不下去了。
陳賡(大聲地):牲口,我看你就是個牲口!你要是急,你就做個示范。要不你就讓開點,他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我看你就活到頭了。
肖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陳賡。
肖風(大聲地):司令員,我要給小鬼子來個滿堂紅,你還是往前邊走吧,別耽誤我們干活。
陳賡被嗆得怔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郭地瞪了一眼肖風。
郭地(低聲地):司令員,先走吧,一會兒這滿地都是手榴彈手雷,我們還得從下邊繞過去。
陳賡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掉過頭瞪著郭地。
陳賡(大聲地):都是因為你!你走吧,快走,我自己會走。
郭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郭地(無奈地):司令員,我得確保你的安全。
陳賡指著郭地。
陳賡(大聲地):我要你保護,老子什么陣勢沒有見過。
柳乘風跑到陳賡面前。
柳乘風(關心地):司令員,你得到前面去,小鬼子馬上追過來了。
【190】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佐藤潤二、中村布居帶領憲兵隊在林子里瘋狂地向前追趕。突然,不遠處傳來幾聲槍響,吉田正一猛地舉手示意。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停!
中村布居(大聲地,日語):停下干什么?敵人就在前面!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我們此次所面對的敵人,不是一般的敵人。你想一想,一個要逃跑的敵人,會鳴槍把自己逃跑的方向告訴你嗎?而且,他剛才是沒有子彈的,這怎么會有槍聲?這槍聲,顯然是敵人在引誘我們上鉤。
佐藤潤二看了看吉田正一,晃了晃腦袋,甩掉臉上的汗水,而后猛地將指揮刀指向前方。
佐藤潤二(憤怒地,日語):追!
吉田正一無助地看著向前沖出的士兵,腦袋里一個嗡嗡的聲音叫起來。
井上敏樹腦袋上包著紗布和一個衛生兵跑過來,看到向前沖出的士兵,而后看著吉田正一。
井上敏樹(大聲地,日語):怎么不追?
吉田正一拉住欲向前沖的井上敏樹。
【191】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柳乘風躲在百米開外的一棵樹后,提著步槍指著一個跑在最前面的日軍士兵。
特務邊士兵埋伏在樹叢里,持槍向追過來的日軍士兵瞄準。
柳乘風(低沉有力地):聽我的槍聲,一齊向小鬼子開火!
柳乘風在大多數日軍士兵進入雷陣之后,穩穩地扣動了扳機!皡纭钡囊宦晿岉,最前面那名日軍士兵應聲倒地。緊接著,槍聲爆響起來。
【192】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佐藤潤二還沒有反應過來,日軍士兵已經在槍聲中成片地倒下。后面的吉田正一大驚,身子一縮藏到一根樹后。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隱蔽!
日軍士兵得到提醒,忙向樹后隱藏。噩夢就此開始,被觸發的雷陣,有的手榴彈在樹腳下爆炸,有的手雷在樹枝上凌空炸開,有的一顆帶動著另一顆爆炸,樹林里血肉橫飛。
中村布居被紛飛的彈片擊中大腿,鮮血泉涌而出。當他忍痛跳向樹后時,他發現旁邊的樹枝上晃晃悠悠地懸著一顆手雷,全力躲避之時,不靈便的右腳絆倒了旁邊的一棵枯樹,枯樹倒下,正好砸中手雷。這顆手雷的爆炸聲只是眾多爆炸聲的一響,中村布居被炸飛起來,當即斃命。
佐藤潤二看到這一切不知所措,不動就是活靶子,而運動就可能觸發不知埋藏于何處的手雷和手榴彈。驚恐之下,他猝然倒地,身體痙攣著,身不由己地發出悚然的尖叫聲。
吉田正一、井上敏樹及那個衛生兵在雷陣之外,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驚得瞠目結舌。
【193】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陳賡持槍隱蔽在樹后,驚怔地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切。
郭地就埋伏在陳賡身旁,看到爆炸聲中沖起的血肉,扯著嗓子大聲叫好。
陳賡聽得不耐煩了,蹬了郭地一腳。
陳賡(大聲地):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郭地蒙了,驚怔地看著陳賡。
陳賡(大聲地):有什么好叫的,這是打仗,這是人與人在拼命,要尊重這一過程。要叫,你到前面叫去,別在我面前瞎叫喚,老子聽著心煩。
【194】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爆炸聲、槍聲停了下來。
柳乘風(大聲地):同志們,給我撤,找個地方再收拾這幫小鬼子。
陳賡提著手槍向前走著,當看到不遠處跑動的柳乘風時,滿意地不斷點頭。
陳賡(自言自語地):這個柳乘風,林子里這點門道是吃得透透的,真他媽的成精了。
郭地邊走邊看,發現身邊一個個向前跑動的戰士的臉上都放著笑。
【195】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爆炸聲停止,日軍漸漸回過神來,紛紛驚懼地打量著周圍。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清點傷亡人數!
經過短暫的人點,一個少尉軍官向醒過神來的佐藤潤二報告。
少尉軍官(大聲地,日語):死亡21人,重傷8人,輕傷9人。
井上敏樹(大聲地,日語):呼叫空軍支援!
佐藤潤二怔怔地看向周邊,而后向右手邊一個身背電臺的士兵示意。
佐藤潤二(嘶啞,日語):報告攸冢義男將軍,情報丟失,速派空軍支援。
【196】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陳賡跑了一段路,覺得受過傷的右腿痛了起來。
陳賡(大聲地):柳乘風,柳乘風!
柳乘風滿頭是汗,襯衣拴在腰間,光著膀子跑到陳賡身邊。
柳乘風(低聲地):司令員,有什么指示?
陳賡(不滿意地):你不知道老子的腿受過傷嗎?跑跑跑,跑過球!這仗就在這里打了,不跑了。要跑,你背著老子跑,就你背,我不要別人背。
柳乘風(小聲、肯定地):好!司令員,就在這里消滅小鬼子。
【197】太原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攸冢義男辦公室/內/日
電訊參謀沖進攸冢義男辦公室。
電訊參謀(大聲地,日語):剛剛收到沁縣憲兵隊電報,情報丟失,速派空軍支援。
這樣的結果大出攸冢義男意料之外,他猛地站起來,剛要說話,對面墻上的掛鐘在下午四點時準點敲響。
鐘聲響過之后,攸冢義男背著雙手,踱步到辦公室中間猛地轉身看著電訊參謀。
攸冢義男(冷靜地,日語):情報丟失,說明特戰分隊行動失敗,F在,我們要搶回情報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我們把他們的人殺光,也找不到情報。
電訊參謀(不懂地,日語):難道我們要放棄?
攸冢義男舉起右手搖了搖,示意不要說話。
攸冢義男(冷靜、無奈地,日語):中國人有句古話,盡人事,聽天命,也許我們這次成功與否真的是要交給上天。
電訊參謀(懵懂地,日語):交給上天?
攸冢義男看了看電訊參謀,猛然轉身背向電訊參謀,舉起右手。
攸冢義男(大聲地,日語):命令空軍,派出兩架戰機支援。
【198】菩提山老鷹窩/外/日
陳賡抹著臉上的汗水,嘴微張著,仰頭望著天。
郭地扯著衣服的右袂,不斷地扇著風。
陳賡看見柳乘風跑步過來。
柳乘風(小聲地):司令員,這里是菩提山的老鷹窩。左右兩邊都是懸崖,前后是唯一的進退之路。
陳賡(不耐煩地):柳乘風,仗就在這里打,不要再跑了,老子跑不動了。再說了,剛才小鬼子損失不小,能作戰的士兵大大減員。就那么幾個鳥人,有什么跑的,我們還怕他們不成?
柳乘風(高興地):司令員,你不想跑了,那我們就不跑了。這老鷹窩我熟悉,靠左邊懸崖就近有一個山洞,你到那里坐鎮指揮。
陳賡(不滿意、大聲地):豹子,老子打仗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我該在什么位置,用不著你操心,你打好你的仗。
柳乘風(高興、笑嘻嘻地):司令員,你現在是在我特務連,你得聽我的,你必須進入山洞。這個時候,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
郭地此時也湊了上來。
郭地(擔心地):司令員,為了你的安全,你必須進山洞。
柳乘風(大聲地):牲口,叫幾個人過來,抬司令員進山洞。
陳賡氣得咬著牙不斷地指點著柳乘風。
肖風笑著,向幾個不遠處的戰士招手示意。
陳賡(生氣、大聲地):好你個柳乘風,給老子來這一套!
幾個戰士急火火地跑了過來,笑看著陳賡。
陳賡(無奈、生氣而大聲地):老子有腳,不用你們抬,我自己曉得走!
【199】菩提山一側的樹林/外/日
佐藤潤二帶著人謹慎地在樹林里搜索前進。
吉田正一與井上敏樹并肩向前。
吉田正一(小聲地,日語):你認為空軍支援,對樹林的敵人有用嗎?
井一敏樹(小聲而肯定地,日語):對小股敵人作用不大!
吉田正一(理性地,日語):戰爭的變數,往往取決于正義。這場小小的戰斗,也不例外。
佐藤潤二聽到了吉田正一、井上敏樹的對話,掉過頭想說什么,當看到吉田正一轉頭看過來的眼神時,最終緘口不言。
【200】菩提山老鷹窩/內/日
柳乘風接過肖風遞過來的半塊燒餅啃起來。
柳乘風(大聲地):弟兄們,吃點東西,攢足勁兒打小鬼子!
肖風(大聲地):同志們,今天我們撿了個軟柿子捏,給我放開了打,而后好好打掃戰場,給我們特務連多積攢點家底。
【201】菩提山老鷹窩山洞/內/日
一個不大、不太深的山洞內,陳賡啃著燒餅。
陳賡(生氣地):柳乘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次回去,老子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郭地笑看著陳賡。
郭地(戲謔地):司令員,這會兒就該收拾他,這小子太不像話了,不就是能打仗嗎?不就是有點兒功夫嗎?
陳賡急了,死盯著郭地。
陳賡(生氣、大聲地):現在收拾他,這仗你去打?就算你愿意去,老子還不放心呢!
郭地(戲謔地):司令員,你要是舍不得,就明說,別找這些借口。
陳賡不等郭地多說,就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指著郭地。
陳賡(霸氣地):我說郭地,老子對柳乘風是有點護短,你要是不服氣,你可以向上反映。
郭地一看把陳逗生氣了,忙遞過水壺去。
郭地(理解地):司令員,喝水喝水。像柳乘風這樣的基層干部,誰不喜歡。反映什么?再說有什么可反映的?就這次這事,如果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怎么交代呢,我得好好感謝他!
【202】菩提山老鷹窩/外/日
柳乘風接過段小丫遞過來的水壺,使勁灌了幾口水。
柳乘風(大聲地):弟兄們,這次我們不布雷陣了,布狙擊陳,把槍法使出來。不多說了,給我各找各的制高點,打小鬼子。
肖風(征詢地):豹子,還是先派一個班把司令員送走,他在這里我們放不開。
柳乘風(大聲地):誰送我都不放心。消滅了這些小鬼子,我們就安全了。
肖風和柳乘風說話時,特務連戰士有的上樹隱身,有的藏于樹叢之中,有的伏于石頭與樹叢之間,片刻間就沒了聲息。
【203】菩提山老鷹窩一側/外/日
吉田正一看著前方茂密的樹林若有所思,突然大喊一聲“隱蔽”,而后率先隱藏于樹后。
佐藤潤二聽到吉田正一的警示,在驟然響起的槍聲中滾翻到一棵樹后。
槍聲很快停了下來,林子里寂靜得可怕。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這是敵人的精確狙擊,我們成了活靶子,不要動!
佐藤潤二探頭向外窺視,發現地上躺著十多具尸體。
【204】菩提山老鷹窩/外/日
柳乘風和肖風埋伏在一起。
柳乘風(小聲地):牲口,這樣來個三兩回,小鬼子可就剩不了幾人了。
肖風瞄準的正是探頭出來窺視的佐藤潤二,想說話時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佐藤潤二頭邊的樹干上。
肖風(高興地):豹子,這仗打得沒有一點挑戰性。
柳乘風(不滿意地):怎么了?就得讓戰士們去拼命,死些人你才舒服!
【205】菩提山老鷹窩/外/日
吉田正一(大聲地,日語):都不要動,制高點全在敵方。我出去,你們靜待空軍支援。
吉田正一飛身而起,抓起就近一個日軍士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向百米遠近一處樹蔭濃密處開了一槍。一名八路軍戰士因此肩頭中槍,卻抱著樹干,咬著一根樹枝死不吱聲。
柳乘風看得清楚,抓過肖風手中的駁殼槍,左手用力一撐,身體騰身而起,順勢滑下山坡。
【206】菩提山老鷹窩上空/外/日
兩架日軍零式戰機向菩提山飛來,佐藤潤二用電臺與戰機駕駛員通話。
長機駕駛員看著機下的茫茫山林。
長機駕駛員(無奈地,日語):樹林太密,我們根本看不見你所說的八路軍,也看不見我們的士兵。
佐藤潤二舉起手中的對講話筒正要摔下,駕駛員突然發現有兩個人在右手邊的山崖上追逐。
長機駕駛員(大聲地,日語):只發現兩個人,難分敵我。
佐藤潤二看著話筒稍一思慮,瘋狂地揮了一下左手。
佐藤潤二(兇狠地,日語):全部消滅!
【207】菩提山老鷹窩懸崖邊/外/日
柳乘風發現兩架敵機直逼著朝著自己飛過來,忙縱身撲向一棵樹后。
吉田正一想不到飛機會朝他掃射,稍一猶豫,潑水似的槍彈即向他傾瀉而來。這些槍彈全部打在右側的巖石上,飛濺起一串串石屑。
柳乘風(大聲地):隱蔽!
柳乘風此舉令出吉田正一驚詫,急忙沖進就近的樹林里。
柳乘風看到吉田正一藏在樹后不解地看著天上的飛機,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柳乘風(大聲地):吉田,我看這飛機好像是沖著我們兩個人來的,是要把我們都給收拾了。
吉田正一歪著頭看了看柳乘風,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幾下,卻什么也沒有說。
【208】菩提山老鷹窩上空/外/日
兩架日軍零式戰機在佐藤潤二的引導下,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其他目標,掉過頭飛到懸崖上空,長機駕駛員向僚機駕駛員發出命令。
長機駕駛員(大聲地,日語):前方樹林,兩人,俯沖射擊。
【209】菩提山老鷹窩懸崖/外/日
柳乘風還想說什么,聽見飛機愈來愈近的轟鳴聲,探頭向外一看,跳起身來沖出樹林。
柳乘風(大聲地):我走,你不要動!
柳乘風邊跑邊揮槍向飛機射擊,即遭到飛機瘋狂射擊。
槍彈如雨,柳乘風朝著懸崖飛身而出,身體在懸崖邊一個側翻,身體翻出懸崖,左手抓住懸崖邊沿。
緊跟在長機后的僚機俯沖而下,向懸崖邊沿掛著的柳乘風掃射。
柳乘風把駁殼槍插在腰后,雙手互換,身體不斷在懸崖上翻滾著躲避槍彈。
懸崖的前端有一個缺口,柳乘風翻滾而下,盲目中雙手抓住了崖上垂下的一根藤蔓,大力砸下的身體,吊在藤蔓上在崖面來來回回滾蕩。
僚機攻擊沒有得手后飛走,長機得到報告后向下急速俯沖。
柳乘風吊在崖壁上無路可走,急中生智,雙手上下來回互換,身體快速向下移動。
長機駕駛員從側上方向下掃射,直打得崖壁上碎石紛飛,卻未傷及柳乘風分毫。
柳乘風剛躲過長機攻擊,僚機又呼嘯而至,只得雙腳用力蹬向一塊凸出的石頭,身體同時朝左手方蕩出。槍彈如影隨形而至,柳乘風不斷在壁面上借助各個可著力的縫隙和石塊,時而蕩出,時而蕩回。
長機駕駛員(憤怒地,日語):集中火力打斷那根藤!
僚機駕駛員一挺身子,猛地拉高戰機。
僚機駕駛員(憤怒地,日語):同時攻擊!
柳乘風原以為敵機會持續攻擊,不想卻朝著上方飛去。仰頭向上望去,只見兩架敵機朝著藤蔓猛烈射擊。隨之,柳乘風只覺手上一松,整個身體貼著崖壁下滑,長長的藤蔓凌空耷拉下來。
柳乘風右手好不容易摳住一塊凸出的石頭穩住身子,額上汗流如雨。眼看著敵機對面沖來,容不得多想,左手摳住石頭,換過右手,而后右手抓住藤蔓的一端猛地旋轉,在旋轉到最快速度時,瞄準腳下方不遠處崖壁上斜長出的一棵不大的老松猛然松開手,藤蔓借力向前飛出,一頭搭在樹枝上繞了好幾圈。
柳乘風用力猛拉藤蔓,身體借力飛向松樹。正面攻擊過來的僚機打出的槍彈,把其身后的石壁打得滿是彈孔。
僚機駕駛員見柳乘風如此矯健,不由得無名火起,掉轉機頭后拉高,對準柳乘風所在的位置俯沖下來。
柳乘風剛躥上松樹,哪知松樹一晃,向崖下倒去。
柳乘風死死抓住樹枝,身體隨之下滑,最后只有一根粗大的樹根吊著樹身和他的身體。
僚機駕駛員見此大喜,眉頭一皺,嘴唇輕閉,調整機身,瞄準柳乘風射擊。
身體懸著的柳乘風一甩頭,騰出右手抓住甩下的藤蔓,雙手用勁向下頓了頓試了試,雙腳夾住藤蔓,身體下探,以“海底撈月”之勢,像猿猱一樣向下飛速滑動。
吉田正一這時持槍跑到崖邊,探頭向下俯視。
緊跟在僚機后的長機駕駛員發現了吉田正一,即向瘋狂射擊。吉田正一被槍彈逼得連連后退,最終退入樹林。憤怒之下,端起槍朝著戰機連開三槍。
柳乘風滑到藤蔓中段,身體向右一蕩,掉過頭下腳上的身體,借助慣性,側著身體在崖壁上如履平地般飛奔著躲避槍彈。
僚機駕駛員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幾乎從座椅上跳起來,一愣神之間,戰機已臨近崖壁,來不及轉向,忙向上爬升。由于距離太近,戰機向上爬升時撞在了柳乘風頭頂不遠處的石壁上。
柳乘風聽得一聲巨響,手上忙用勁向懷里一拉,腳下借力緊跟著向左手方跑去。跑動中回頭一看,只見七零八碎的戰機殘片和著煙火向崖下摔落。
長機駕駛員驚呆了,血脈僨張,掉轉機頭,飛至柳乘風頭頂,凌空向在崖壁上跑動中的柳乘風射擊。
槍彈追趕著柳乘風,崖壁上成線狀飛騰起無數石屑。
吉田正一聽到爆炸聲,再次到崖邊向下俯視。
凌空向柳乘風射擊的長機突然沒有了子彈,只得改用機炮攻擊。
機炮狂暴的吼叫聲有節奏地響起,機艙內駕駛員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抖動著。
機炮彈追逐著崖壁上的柳乘風,一時間崖壁上走石飛沙。
柳乘風身后飛起的沙石如煙如霧,斜陽照射過來,使這一景象看起來清晰而又玄幻。
吉田正一驚呆了,汗水順著臉頰下流,集合在下頜后慢慢下滴。
長機駕駛員見此輪攻擊之后仍沒有效果,掉頭再進行新一輪攻擊。飛行過程中,駕駛員再次發現崖邊的吉田正一,于是調整方向與高度,由樹林上空向崖邊射擊,以此對吉田正形成截殺。
機炮彈打在驚起的吉田正一身前,吉田正一不斷向崖邊后退,一腳踩空,惶恐地大叫一聲,扔掉手中的槍,身體向崖下墜去。
柳乘風踩在機炮彈打出的凹凸處喘著粗氣,聽到機炮聲中的一聲大叫,即抬頭仰望,就見吉田正一跌落下來,忙伸出右手去接。
吉田正一的身體在接觸到柳乘風的身體時,右手隨手抓住了柳乘風的手。
柳乘風身體一晃,兩腳隨即踩空,那根被柳乘風左手抓住的藤蔓拉扯著松樹及那根粗壯的樹根承載著兩個人的身體在崖壁上晃動著。
柳乘風(大聲地)):不要慌,我拉你上來,抓住這根藤。
戰機對準二人飛來。
柳乘風左手猛地上拉,吉田正一身體騰空而起。
吉田正一在空中轉身,伸手抓住柳乘風頭頂的藤蔓。
柳乘風(大聲地):山崖太高,樹太少,我下不去。抓緊了,跟著我,先躲開飛機的攻擊。讓你們那天皇保佑這根藤不要斷,否則你就會先我而去見閻王爺。
吉田正一仰頭看著飛過來的戰機。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走!
柳乘風猛蕩身體之時,松樹的樹根突然從石縫中脫出,二人雙雙發出絕望的叫聲向崖下墜落。
長機駕駛員看到如此情形,停止射擊,吐出一口長氣,一拉操縱桿,戰機向上爬升。
【210】菩提山老鷹窩一側/外/日
佐藤潤二看到戰機從崖下爬升而去,看著朝西方飛去的戰機,即向戰機呼叫。
長機駕駛員(大聲地,日語):二人均已被我擊斃,尸體墜入山崖。
【211】菩提山老鷹窩懸崖/外/日
柳乘風墜落時陡然覺得身體重重向下一頓,身體又隨著藤蔓下滑了一米有余,瞇著眼睛向上看,只見吉田正一在自己頭頂上也在向上看。
崖壁上,那棵松樹的枝干卡在了一根松樹間,枝丫正不斷地顫動著。
柳乘風向腳下一看,不由得大笑著對吉田正一說:“我算是下到底了!
吉田正一看著腳下,疑惑地看著柳乘風。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這么高,你到什么底?
柳乘風(高興地):看到下面崖上長著的樹沒有,那就是我的梯子,有這些我就可以下去了。我的外號叫豹子,這點高度對我而言,下到崖底已經沒有難度了。
柳乘風說完話,手頭一松,凌空跳向崖下的一棵松樹,接著又朝崖下的另一棵松樹跳去,連跳幾下,很快就下到了崖底。
【212】菩提山老鷹窩一側/外/日
佐藤潤二對身邊的井上敏樹一揮手。
佐藤潤二(低聲、果斷地,日語):到左邊懸崖下,二人均已被擊斃。
井上敏樹(低聲地,日語):情報就在那個叫豹子的肚子里,快走!
佐藤潤二、井上敏樹帶著人向左邊的懸崖跑去。
【213】菩提山老鷹窩/外/日
肖風把佐藤潤二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肖風(大聲地):跟上敵人,擇機射擊。
特務連士兵有的從樹上跳下來,有的從樹叢里爬起來,尾隨在日軍之后不時射擊。
【214】菩提山老鷹窩山洞/內/日
陳賡接過段小丫遞過來的情報,驚訝地拿著左看右看。
陳賡(疑惑地):不是在他肚子里嗎?
段小丫:他早就吐出來給我了。他說在他肚子里,無非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而已。
陳賡笑著把情報交給郭地。
陳賡(高興地):拿著,你去給老總、副總指揮交差,給柳乘風和特務連請功。
郭地把情報塞進軍裝上邊的口袋里,拍了拍,猛地想起了柳乘風。
郭地(大聲地):柳乘風在哪里?
段小丫被郭地一問,眼睛一紅,眼淚隨之流了出來。
段小丫(低聲地):追那個吉田正一去了。
陳賡(大聲地):媽的,誰讓他去追的,誰讓去的?
段小丫被嚇得縮起了肩膀,一時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郭地(無奈地):司令員,那家伙這個時候誰攔得住,除了你,我看找不到第二個人。
陳賡聽了郭地的話,鼓著眼睛瞪了一眼郭地,而后快步走出了山洞。
【215】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柳乘風站在崖底,仰頭對崖上的吉田正一邊揮手。
柳乘風(大聲地):下來,下來嘿,我們吹吹牛。
吉田正一張著嘴,收回看著柳乘風的目光,先是向崖下看了看,而后向左右瞅了瞅,學著柳乘風的下崖方式向崖下跳。
有點兒玩笑意思的柳乘風不笑了,當吉田正一的身體無序而混亂地跌落在崖下時,他還是好奇地跑過去看個究竟。
吉田正一滿臉是傷,一只手支著被摔斷的左腿,臉上帶著笑看著柳乘風。
【216】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何耿帶著楊大力、歐陽小白、扎西、文大化、楊強等人帶著柳生一郎沖了過來。
何耿(不滿地):豹子。你扶著他干什么,還不快走,小鬼子已經追上來了。
柳生一郎、歐陽小白上前攙住吉田正一。
歐陽小白(小聲地):吉田君,你怎么也跑來了?
吉田正一沒有回答歐陽小白的問話,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佐藤潤二領著人沖了過來。
吉田正一(大聲地,漢語):隱蔽!
柳乘風看到前方有日軍,忙上前與歐陽小白一起用力,抬著吉田正一與何耿、楊強、文大化等人藏在了崖下的一根巨大的樹下。
日軍的槍聲響了起來,肖風即命令開槍射擊,轉眼之間就撂倒了七八個日軍。
佐藤潤二見此大驚。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我們雙方都停止射擊。
肖風聽到這樣的喊話,舉起右手示意停止射擊。
佐藤潤二從樹后走出。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目前,我們的力量明顯弱于你們,如果再打下去,最終是兩敗俱傷,我們會在你們付出巨大代價后而被消滅。我有一個提議,情報我們不要了,因為我們做出再大的努力,都將無法完成這一任務;你們將我們的人還給我們,我們立即撤回。
柳乘風(大聲、輕蔑地):小鬼子,你這算盤打得好!我知道,你們不到萬不得已,那是不會這么做的。但是,我不能答應你這樣的提議,我就是要消滅你們。告訴你,今天除了這兩個人(說此話時,指了指吉田正一和柳生一郎)之外,你們誰也活不了。
佐藤潤二(商量、大聲地):既然你不同意,那就讓我們一對一地來一場決斗吧。
柳乘風(戲謔、大聲地):決斗!你們已經沒有資格了。
吉田正一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歐陽小白死死地按住。
【217】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字幕:下午17:00
陳賡帶著郭地、段小丫走了過來。
陳賡(著急地):怎么不打了?
肖風(無所謂地):司令員,豹子和小鬼子正說話,看最后怎么說。
陳賡(不高興地):給我打!完事了,我回去還得洗澡。
【218】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既然我們失去了決斗的資格,我們能不能再談其他的條件?
柳乘風(大聲地):你有什么其他的條件可以滿足我?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我們放下武器,你們放我們走。
佐藤潤二說話時看向井上敏樹,暗示其帶隊偷跑。
井上敏樹向所剩不多的日軍一揮手,悄無聲息地帶隊撤走。
柳乘風(大聲地):放下武器,繳械、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我能不能提一個你可以辦得到的條件。
柳乘風(大聲地):你沒有資格提任何條件,只有繳械投降,否則死路一條。
吉田正一、柳生一郎二人看到這一切,想說什么,卻什么也沒有說。
【219】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陳賡看到柳乘風和佐藤潤二大聲說著話,臉上露出幾絲冷笑。
陳賡(小聲地):牲口,你帶上一個排的兵力,向右邊迂回過去,小鬼子想跑。
【220】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斜陽透過樹林,成柱狀斜射在崖下林間。
佐藤潤二見井上敏樹撤走,自認為已經達到了目的。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我們可以放下武器,但是,你要保證我們所有人的安全,并讓我們走。
柳乘風(不耐煩地):你們的生命安全我可以保證,但人我不能放你們走,我沒有那權力。
佐藤潤二(大聲地,漢語):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奉陪了。
柳乘風一愣,知道中計。
柳乘風(憤怒地):那你他媽還說什么!
佐藤潤二見已達到目的,一閃身,隱于林間不見了蹤影。
柳乘風見此,忙向前追去。
【221】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陳賡(大聲地):別追了,我派肖風去了,他們要不被消滅,要不還會回到這里。
柳乘風止住腳步就聽到不遠處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陳賡笑著走近柳乘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陳賡(戲謔地):上當了吧,還是缺點腦子。
【222】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何耿、楊強、楊大力、文大化、扎西及扶著吉田正一的歐陽小白、柳生一郎等人都來到了陳賡身邊。
郭地、段小丫領著特務連的士兵也圍到了陳賡、柳乘風身邊。
段小丫擠到柳乘風身邊。
陳賡笑看著段小丫。
陳賡(戲謔地):你擠什么擠?有什么好擠的?這時候你能擠出個什么東西來?
周邊的士兵聽了,跟著起哄,把段小丫羞得滿臉通紅。
一幫人正在高興的時候,肖風押著佐藤潤二、井上敏樹等五人走了回來。
肖風(高興地):司令員,就這幾個人了。
柳乘風上前一把抓住佐藤潤二的衣領口。
柳乘風(咬牙切齒地):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呢?
柳乘風松開佐藤潤二,驕傲地拍了拍手,轉身朝陳賡走去。
佐藤潤二手一抖,藏在衣袖里的手雷滾到手里,趁柳乘風轉身不注意時猛地扔出。
吉田正一看到滾落在柳乘風腳下的手雷,掙脫歐陽小白、柳生一郎的攙扶,“呀”地大喝一聲,飛身撲在手雷之上!稗Z”的一聲巨響,吉田正一的身體被炸得騰空飛起。
柳乘風狂怒,瘋了一般沖向佐藤潤二。
佐藤潤二吼了一聲,拉開架勢迎戰柳乘風。
柳乘風騰身而起,凌空打出一掌,在佐藤潤二躲避之時,在空中側身踹出一腿。
佐藤潤二中腿倒地,順勢向山下滾出。
柳乘風著地后,身體再次飛起,以鷹擊之勢撲向佐藤潤二。
佐藤潤二亡命奔逃。
柳乘風追趕之時,感覺到了褲兜里彈頭。
柳乘風掏出彈頭攥在手里,瘋狂向前追。
佐藤潤二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猛地砸向柳乘風。
追趕中的柳乘風不得不因此躲避。
佐藤潤二向前狂奔,柳乘風繼續追擊。
佐藤潤二抓起一根枯枝,猛地向柳乘風投擲而出。
追趕中的柳乘風再次不得不因此躲避。
佐藤潤二繼續向前狂奔,柳乘風繼續追擊。
柳乘風即將追上佐藤潤二。
柳乘風大力向奔跑中的佐藤潤二打出手中的彈頭。
佐藤潤二頭部中彈后停止跑動,轉過身來,怔怔地看著柳乘風。
柳乘風飛身而起,雙膝撞向佐藤潤二。
佐藤潤二被撞倒在地,口噴鮮血而亡。
【223】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歐陽小白抱著吉田正一的尸體,悲痛地流著淚。
柳生一郎、井上敏樹和三名日軍士兵走上前來,從歐陽小白手中接過吉田正一的尸體,平放在地上。
陳賡(平靜地):豹子,放這幾個人走,送這個日本人回去。
柳乘風默默地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擦去吉田正一臉上的血污,而后站起身,向吉田正一敬了一個軍禮。
井上敏樹、柳生一郎向陳賡、柳乘風、肖風等敬軍禮,而后抬著吉田正一的尸體黯然離去。
段小丫一邊走一邊唱《送別》,歌聲悠悠地在山林里回響。
【224】懸崖下樹林間/外/日
歌聲停止。柳乘風拉住隨部隊前行的段小丫。
柳乘風(試探地):小丫,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段小丫(羞羞地、小聲地):當然算數。
柳乘風摟住羞答答的段小丫,吻住其嘴唇。
斜陽如火,柳乘風拉著段小丫向前跑去,林間再次傳出段小丫唱的《送別》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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