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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級別:授權發表   作品類別:電視劇本-古裝電視劇本   會員:xmxx102030   閱讀: 次   編輯評分: 3
投稿時間:2022/3/23 18:59:38     最新修改:2022/3/24 9:06:44     來源:中國國際劇本網www.www.furnituremerchandiseoutlet.com 
電視劇本名:《騙來騙去(第二集)》
(原創劇本網)作者:王學明
中國國際劇本網電視劇本創作室專業創作各種電視劇本、電視欄目短劇劇本。 QQ:719251535
代寫小品
第二集
1、晚上,內,崇安縣飯莊單間,賀同民、貝老哥、明老哥。
貝老哥:事情還算順利。只是賀先生是如何用計的?說來見識見識。
賀同民:原想選塊墓地或賣或用的。
 
(賀同民回憶)
2、上午,外,三庵,賀同民。
賀同民背著包裹,拎了捆一人高的紅、白、藍三樣風水旗,在山頂向下環視。邊看邊自語:背靠此山,左有強勢青龍,右有弱勢白虎,遠有案山,中展明堂,水流曲折,此墳穴藏風聚氣,招財納福旺人丁。后代鵬程萬里,福祿延綿,富貴之地。罕見,罕見。
賀同民向前方細看:墓穴應在那。
賀同民從包裹里掏出羅盤,測過來測過去。抽出一面紅旗,插在腳下。端著羅盤,直線走下山去。走一程,插面紅旗。走到山下平曠處,插好紅旗。
賀同民回頭望去,草叢上、樹林中,紅旗筆直一線。環顧四周,各處都是墳、碑。
賀同民端著羅盤邊前行邊插紅旗,直至江邊;仡^望去,筆直一線的紅旗隨風飄擺。遠處,山峰高聳,山巒環抱,連綿起伏,左面明顯低于右面。
賀同民贊嘆:絕佳之地,舉世罕見。墓穴就在這條線上了。三山六水一席地,從這里數回六成就可以。
賀同民揣起羅盤,掏出繩尺,從眼前紅旗開始反復丈量、倒繩?炝康揭话霑r,停下歇息,脫下衣服,擦著汗。抬頭看看太陽,趕緊丈量起來。量過了一半,插好一面白旗,把衣服放一旁,又向前丈量。一直丈量到山腳下,停住,插好白旗。
沿著山腳左走一程,停下,前后看著。往回返,右走一程,停下,前后看看。往回走,到白旗處停下。找根草棍,用腳踏平一方地面,蹲下,低聲計算:一共是九千六百六十六尺整。三山是——兩千八百九十九尺八寸,一席是九百六十六尺六寸。六水是——五千七百九十九尺六寸。算得準不準?再加一回是——九千六百六十六尺整,正好。(站起來)從這往回量兩千八百九十九尺八寸。
賀同民快丈量到衣服時,站住,插面藍旗,說:這就是上中點。起身,一聲驚叫:耶,怎么量到人家墓碑了?
(特寫)離藍旗六七步遠,一座土墓石碑墳。石碑完全偏離了紅旗線。
賀同民搖搖頭:可惜可惜,這么多的墓,就你一個認識道路,還在道旁了,可惜了。再量,量出九百六十六尺六寸。
賀同民量到衣服處,站定,插面藍旗,說:這是中軸線,回去定穴位。
賀同民回到墓碑,掏出羅盤和丁蘭尺,把羅盤對準紅旗,一跺腳:耶耶,忙來忙去過午了。過午不勘輿,也回不去家了,只能在這等明天了。
收拾了東西,走到碑前,放下東西,沖臧金海石碑作揖:迫不得已,打擾了,莫責怪。
從包里掏出水和干糧,靠石碑坐下吃喝。吃飽喝足,靠著石碑瞇了眼睛。
 
(賀同民夢里)
3、日,外,街上,賀同民、貝老哥、明老哥、眾人。
光天白日,人山人海,夾道歡呼。
貝老哥扛旗敲鑼,馬前高呼:好計!好計!
明老哥牽馬舉旗,呼叫:好計!好計!
賀同民騎高頭大馬,披紅戴綠,得意非凡。
眾人跟隨,振臂高呼:好計!好計!
突然,馬身一沉,落入深坑,掙扎不出。
賀同民驚恐萬狀,亂揮雙手,急切狂喊,卻無聲音。
眾人無聲地煙消云散。
明老哥拽僵繩。
貝老哥用旗打賀同民,打一下喊一聲:用計!用計!
賀同民雙手亂舞,突然抓住旗,被貝老哥一揚旗,帶出深坑。
(夢完)
 
4、下午,外,三庵,賀同民。
碑上一只猴子跳躍著,尾巴在賀同民臉上掃來掃去。
地上的群猴把干糧搶食一光,把淌水的壺扔來扔去,把風水旗搖來揮去,把衣服搶來奪去。
一只猴子跳到上賀同民頭,驚醒了賀同民。
賀同民長叫一聲:耶——
猴子扔東丟西,四散逃匿。
賀同民揉了眼睛,起來收拾東西,放上碑頂。留下附近的風水旗,沿著紅旗線,向江邊一路拔去。拔到江邊,回頭瞭望,驚呆了。
遠處,一群猴撥了所有的風水旗,打斗著。一群扯亂包裹,嬉鬧著。
賀同民瘋狂地朝天怒吼:耶——
群猴扔下東西,上山逃匿。
賀同民吼叫著奔回墓地。
墓地,幾片衣服、羅盤碎在碑下,丁蘭尺折成幾節,水壺不見了,風水旗遍地都是。
向山上望去,插的風水旗沒有了,群猴在樹上揮著旗幟、水壺、碎衣片。
賀同民跌坐在地,垂頭喪氣:一天的力氣,送給你們這群猴子了。計,計,三十六計,向家去,哪黑了住哪里。
賀同民收拾了殘局,走下山。
 
5、大早,外,三庵,賀同民。
賀同民渾身濕淋淋的,在山腳用羅盤定好了方向,插面紅旗。用羅盤指引方向,奔臧金海石碑方向走,走一程插一面紅旗。插過石碑,回到山腳,用繩尺丈量。量過了石碑,用根系紅布的竹釘釘好,在竹釘左右丈量。邊丈量邊釘紅布竹釘。量完釘完,紅布竹釘圍成一個三百米長、五十米寬的方形。
石碑正坐在方形后偏中位置。
賀同民在后邊的竹釘線中點上,系條白布條。用丁蘭尺在這根竹釘左右丈量,邊量邊釘上白布竹釘。量完釘完,白布竹釘密密地圍成一個三米寬、五米長的方形。
賀同民用羅盤、丁蘭尺校正了一遍,把紅白竹釘都釘入地下,用土掩蓋。
賀同民撥回風水旗,捆好,放在臧金海石碑前,坐上面吃喝完,睡去。
 
6、半夜,外,三庵,賀同民。
賀同民手端羅盤,眼觀星相,邊做邊語:北方朱雀,獬牛蝠鼠,燕豬猿。耶,不是我的地。再找找,是我的地,只是我的旺財地。這財,還有些曲折?上е挥形业呢斶\?纯茨唠p的,也不是,借不上光了。
賀同民失落的坐在碑下:可憐,生辰星相都符不上?蓱z倪雙,沒福享受這寶地了。(哽咽)天不公,地不平,為什么我兩個都不能享受?(哭泣)可憐我兩個前半生,不如乞討的?蓱z倪雙——要喝一輩子珍珠茶?
賀同民雙手抓地、拍地,悲聲:祖傳的鼎,讓他們——騙來騙去;考個鄉試,讓他們——耍來耍去;收他幾件古玩,就——罷官抄家。天——怎么——這樣——對待好人?為什么好人——就沒有好報?逼人變?天——真逼我——變?變,要變!一定要變!用計,用計!計——計他個娘娘的,計——計你們娘娘的。就用計!用計,用計。樒鹕恚┚驮谶@地用計。ㄏ虮饕荆╆敖鸷@先思,對不住您了,天逼我,只能在你后人身上用計了。
賀同民收拾東西往回走。
 
7、夜,外,三庵,賀同民。
石碑前,賀同民把件大褂鋪在旁邊,拿起鐵鍬,小心地把碑前草地一小塊一小塊的挖出來,有序地擺在大褂上。挖了一米長半、一米寬的地方,就把另一件大褂鋪在另一邊,小心挖土,黑土放大褂上一堆,黑土層下面的黃土放大褂上另一堆。挖到半米深時,土堆太大,要淌到大褂外邊了,就脫下衣服,衣里朝上挨著土堆鋪好,接著挖,向衣服上堆土。挖到一米多深,停了手,出來。走到一棵大樹下,撥開草叢,抱塊石碑,沉緩地回到碑前,放下石碑。
石碑缺角殘邊。
賀同民用鍬比量碑的長寬,比量坑的長寬。
坑比碑大。
賀同民去撿回幾塊破碗、破瓷盆碎片,擺進坑。把碑面朝下,碑頂朝前,擺進坑,用鍬翹了幾下。出來,用水壺向碑的四周澆水。向碑的四周扔了幾塊破碗片、破瓷盆片。先黃土后黑土的回填,邊填邊踏實;靥钔炅,用鍬搶平,用手指量了量土坑留出的高度,用這個高度比量了草地土塊的厚度。用鍬平著搶出一些土,放上衣服。把草地土塊有序地還原回去,踏實了。把兩件大褂小心地卷起來,抱懷里,拎水壺向江邊走去。
江邊,賀同民把衣服和大褂里的土抖進水,穿好衣服,卷起大褂。把水壺灌滿了水,夾大褂,回碑前。
賀同民用大褂在草地上拂掃了一遍,向上澆水。
澆灌了四趟水。從包里掏出干糧,搓成小塊,揚上草地。把一塊整的放上碑頂。
掏出幾個蘋果,咬碎,揚上草地。把半個蘋果放碑頂。
掏出一包白糖,揚上草地。把一小塊放在碑頂。
賀同民拍拍手,向碑作揖:天逼我變,不變就是反天,怨不得我。七月十五見。
(賀同民回憶完)
 
8、夜,內,飯莊單間,賀同民、貝老哥、明老哥。
貝老哥:好計,妙計。
明老哥:絕計。
貝老哥:賀先生也受了些苦,可無論臧家賠你多少,你必須五天內搬得遠遠的。
明老哥:躲。
賀同民:是這樣。
貝老哥:你搬到哪里都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告訴我二人。
明老哥:沒那事一樣。
賀同民:是這樣。承謝二位,敬一杯。
貝老哥:賀先生今后可盤個鋪子,實誠買賣。
賀同民:二位設計絕妙,真是半夜盜個墓,天明開個鋪。
貝老哥:送先生一句,不可不用計,不可不防計。
 
9、初夏的上午,北京雙民布店,賀同民、柑販、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用雞毛撣子掃了柜上布匹后,把撣子插入立在墻柜里的布匹縫隙。
 
(2)外,門前。
賀同民坐凳子上看書。
(畫外音)女人和男童的說話聲。
賀同民望去對面。
對面房屋的窗后站位年青美麗女子。
賀同民癡呆的看著,自語道:搬來京城一年了,沒見過這樣美貌女人,不知是誰家的什么人。(見女人轉身走開)見她這樣半個月了,不知道能不能見上一面。
一個柑販,邊走來邊吆喝:永嘉柑子,香甜柑子。永嘉柑子,不香不甜不要錢。
賀同民怪道:這時節就有柑子?到底是京城。(喊柑販)賣柑子的大哥,過來看看。
柑販過來,把籃子舉到賀同民鼻子下:掌柜的,聞聞,香不香?(拿出一個,讓賀同民看):看看,紅不紅?(看賀同民接過,問)捏捏,水不水?
賀同民聞著、捏著,夸道:好柑,不愧是永嘉柑子。怎么賣?
柑販:一兩一個。
賀同民一愣:一兩?金樹上生的?
柑販:這時節,金子倒有,柑子就沒有。買幾個嘗一嘗,一年財運旺。
賀同民:一個一兩,說笑呢?
柑販:這是急賣,不然要一兩半。
賀同民:半匹布。
柑販:這時節,有布沒柑子。一兩一個,想買就快。
賀同民:哪有你這樣又貴又急的?
柑販:嫌貴?就賣你一個。
賀同民:一個?貴。
柑販:你都聞了捏了,就賣你一個。
賀同民:太貴。
柑販:總共要你一兩,不多。
賀同民:不能買。
柑販:又聞又捏又不買,你耍戲柑子呢?
賀同民:還能不讓看?
柑販:哪個不讓看?是你又聞又捏的,你快買。
賀同民:強賣?
柑販:你耍戲夠了還不給錢?
賀同民:怎么耍戲?
柑販:又聞又捏的。
賀同民:那就是耍戲?
柑販:趴你臉上聞,你讓?
賀同民:耶——
柑販:在你臉上捏,你讓?
賀同民:耶耶,你是做買賣還是做無賴?
柑販:就賣你一個,一兩。
賀同民一揚手,把柑子扔回籃子:一文也不給!
柑販一愣:不給?不給——你等著后悔。
賀同民氣惱地指責柑販:你個吃人骨頭的東西!
柑販看著賀同民,邊退走邊念叨:不買我的柑,賠光金子賠光錢。不買我的柑,賠你底朝天,不買——哎喲!
柑販后仰在地,柑子四下亂滾;琶ζ饋,邊叫邊撿:別動別動,三兩一個,三兩一個。
賀同民喊:胡亂賣柑,四腳朝天。
賀同民拎凳子進了店。
 
(3)內,店里。
賀同民放下凳子,把書放柜上,自語道:碰見這東西,晦氣。
賀同民來回走動,低聲詛咒。
(宋輝畫外音)掌柜的在嗎?
賀同民:能是誰?在!
宋輝捧個食盒進來,向賀同民鞠躬:掌柜的,小的有禮了。小的是談寧老爺家童宋輝。奉夫人吩咐,送掌柜幾個柑子。
賀同民怪道:不認識,不能收。
宋輝:談家就是對門。剛才夫人恰巧看見了,知道掌柜的沒買到還受些嗆白,有些不高興。夫人不忍心,就把前日老爺捎回來的送幾個來。夫人說,雖然不多,就是嘗鮮,請掌柜不要見笑。
賀同民:多謝夫人心意。你家老爺呢?
宋輝:談老爺常年在外行商,F在在南京販米,要兩個月才回來。
賀同民:是這樣。不接倒不好了。
賀同民把柑子倒個箱,隨手拿過兩匹布:小兄弟,多謝夫人送柑子。在下沒什么報答,只有一些布匹。這兩匹是都錦生杭錦,請夫人笑納。
宋輝:你這樣,怕夫人不能收。
賀同民:請小兄弟多多美言。
宋輝:小的試試。這就告退。
賀同民送宋輝出去。
 
(4)外,街上。
賀同民看宋輝左手抱著布匹,右手舉起食盒,一蹦一跳邊過街邊吟唱。
宋輝:你看咱這柑,紅艷艷蜜蜜甜,神仙見了饞,搶著要下凡,金山銀山都不換。
賀同民回身道:真個快活少年。
 
(5)內,店里。
賀同民把玩柑子。
(宋輝畫外音)掌柜在嗎?
賀同民:又何事?在!
宋輝抱著兩匹布進來:掌柜的,夫人多謝掌柜的。說幾個柑子不是什么貴重的,不能要掌柜的重禮,不能收。
賀同民:要是夫人不收,就是看不起在下了。那在下連柑子也不敢收。小兄弟這樣說,夫人就收了。
宋輝:小的再試試。
宋輝抱布匹出去。
 
10、近中午,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送走一位客人。
宋輝捧著食盒過來,舉了下:掌柜的,夫人說,掌柜的中午一人在店里吃不方便,特意叫小的送來飯菜。
賀同民驚喜地接過:夫人這樣細心賢惠,如何感謝?
宋輝:夫人說經商不易,要照顧好自己。
賀同民:小兄弟你受累了。晚上過來,請你喝酒。
宋輝:夫人不讓打擾別人。
賀同民:晚上來取盤子碗。
宋輝:倒是好主意。小的這就回去了。
賀同民送宋輝。
 
(2)外,街上。
宋輝雙手倒換食盒,蹦跳吟唱:你看這飯菜,神仙說不賴,香氣沖上天,玉帝要下來。
賀同民:還是才子呢。
 
11、晚上,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擺上魚肉果品四樣。
宋輝擺碗筷。
賀同民倒了兩碗酒,請宋輝坐。
宋輝:小的是談家仆人,不能和掌柜的一起坐。
賀同民:好兄弟,你是夫人身邊的,我怎敢把你當仆人看待?快坐下喝。
賀同民拉宋輝坐下。
宋輝拱手:失禮了。
宋輝坐下。
賀同民:小兄弟,你來回跑受累了,敬你一杯。
兩人喝起來。
賀同民勸了三杯。
宋輝臉紅了:不能再喝了。要是醉了,夫人要怪的。
賀同民:好兄弟,喝了這杯,哥有禮物給你。
宋輝:給我?
賀同民;你想不到的。
宋輝端起杯:太重的,小的可不敢收。
賀同民:喝了這杯,拿給你看。
兩人喝了。
賀同民掏出一個精美錦盒,遞給宋輝:自己打開看。
宋輝:好美的盒子。(打開,大驚)珠子?好亮!
宋輝看著看著,臉上的喜氣漸漸退去,蓋好盒子,還給賀同民:掌柜的,太珍貴了,不敢收。
賀同民:這是做哥哥送給弟弟的見面禮,怎么不收?
宋輝正色看著賀同民:真不敢收。
賀同民笑道:你也學會看不起人了?
宋輝:不是,就是太貴重了。
賀同民:不白送給你。你以后沒事就來陪我說話。
宋輝:嫂夫人不來?
賀同民:在家喂養孩子。我一個人在這,沒客人時候很獨單。
宋輝:小的來就是了?蛇@珠子不能收。
賀同民臉一沉:你也學那賣柑的,太看不起人了。
宋輝緊張道:掌柜的不要生氣,小的不敢。
賀同民:不敢就收下。
賀同民把盒子塞在宋輝手:還能不聽哥的?
宋輝捧著盒子,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躬:小的謝謝掌柜的。
賀同民:再喝一杯。
宋輝:可不敢再喝了,要回去了。
賀同民:吃飽了?
宋輝:已經兩頓了。得趕緊回去了,明天再來取盤碗吧。
賀同民送宋輝。
 
(2)外,街上。
宋輝出門就蹦跳吟唱:你看這珠寶,神仙都夸好,玉帝伸手要,這是哥哥的,誰也別抓撓。
 
12、近中午,內,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賀同民在看書。
宋輝進來:掌柜的,看,夫人送的烤鴨和好酒。
賀同民不解:為何送?
宋輝:夫人說珠子太珍貴,叫小的好好謝謝掌柜的。
賀同民:真的感謝夫人費心。你這兩天怎么沒來?
宋輝:忙。
賀同民:一起吃吧。
宋輝:沒功夫。
賀同民:那就晚上。
宋輝:夫人不讓晚上來。說掌柜的要回家照顧夫人和孩子。
賀同民:夫人真是周到。那你就在這吃,現在就吃。
賀同民忙安排碗筷。
宋輝撕鴨子、倒酒。
兩人吃喝起來。
賀同民:你幾歲了?在談府幾年了?
宋輝:剛好十三,在談府五年了。
賀同民:你十三,那夫人呢?
宋輝:快二十三了。是大夫人過世后娶的。
賀同民:憑談老爺,夫人一定美貌了。
宋輝:畫上走下來的。
賀同民:真的?
宋輝:就憑談老爺。
賀同民:談老爺真福氣。只是哥沒見過。
宋輝:買張畫就行了。
賀同民:哪能一樣?
宋輝:夫人從不出門。
賀同民:誰不好奇?
宋輝:對門也能看見。
賀同民:能一樣?喝酒。
宋輝:可不能喝多了。
賀同民:怎么見識見識?
宋輝:見識?不難,我把簾子拉上去,你就看清了。
賀同民:夫人這樣費心關照,不到府上致謝,很是失禮。
宋輝:這樣,小的不敢作主。
賀同民:受人之恩,怎能不當面致謝?
宋輝:非要當面致謝,小的只能請示了夫人。
賀同民:請兄弟費心美言。敬一杯。
宋輝:不敢不敢,不敢喝了。
 
13、上午,內,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賀同民站在門里望談府,見宋輝走來,忙道:好兄弟,兩天了都不來,快進來。
宋輝:小的忙些。
賀同民:談府可好?
宋輝:都好。夫人聽說掌柜致謝,就說鄰居往來不必在心,非親非故相見,怕人議論。
賀同民:夫人說得也是。
宋輝:就是的。
賀同民:兄弟,夫人,可喜歡什么?
宋輝:女人家,喜歡什么?
賀同民:對,女人家,喜歡珠寶的。
宋輝:喜歡是喜歡,可要夫人說了才行。
賀同民:兄弟多美言。
宋輝出去。
賀同民吃了飯,收拾碗筷。
宋輝回來:掌柜的,夫人只讓在客廳見一面,見完就走。
賀同民:自然。
 
14、下午,內,談府客廳,賀同民、宋輝、夫人。
宋輝領進賀同民:掌柜的,請您先等等,小的去請夫人。
宋輝去了里間。
賀同民環視周圍。
宋輝領出夫人。
賀同民一見,慌忙作揖:在下——賀同民,給夫人請安。多謝夫人——操心關照。
夫人還禮:不要客氣。
賀同民顫著手,掏包珠寶,捧給夫人看:聽說——夫人要——看珠寶,在下——送來一些。
夫人示意宋輝。
宋輝上前接過。
夫人:請容兩天看看。
夫人走回里間。
 
15、下午,內,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賀同民:夫人看了?
宋輝:看了。
賀同民:喜歡?
宋輝:能不喜歡?
賀同民:留?
宋輝:看價。
賀同民:夫人喜歡,怎能要價?
宋輝:沒價?
賀同民:不能要的。
宋輝:沒價?是無價之寶?
賀同民:耶,送夫人,還怕夫人不留呢。
宋輝:掌柜可要想好了。
 
16、下午,內,談府客廳,賀同民、宋輝、夫人。
宋輝禮讓賀同民:請坐著喝茶,小的去請夫人。
宋輝去了里間。
賀同民拘束的坐下。見宋輝端著托盤,領出夫人,就慌忙站起來,向夫人致禮:給夫人請安。
夫人還了禮,示意宋輝。
宋輝上前,說賀同民:掌柜的,三顆大的,夫人先留下,這幾顆請帶回。(將托盤放上桌子):掌柜的,這三顆是什么價款?
賀同民忙致禮夫人:夫人,這是——從濠州帶回的,理應——送夫人。
宋輝:掌柜的,要是沒有價款,夫人是不能收的。
賀同民:在下,也是——感謝夫人的。
宋輝:那不能收了。
夫人向賀同民致禮:禮太重,不敢私留。
夫人轉身去了里間。
賀同民失落地呆望里間門。
宋輝:掌柜的,掌柜的?
賀同民醒悟道:?啊。
宋輝:珠寶全在這,請你收好。
賀同民:收——怎么能收?不能帶回。
宋輝:你要怎么樣?
賀同民:反正不能帶回。
宋輝:那要有價。
賀同民:非要有價,就——就三顆——三顆六百兩。
宋輝:半賣半送。
賀同民:不行?
宋輝:添些。
賀同民:還能七百?
宋輝:那就七百。小的回夫人。
宋輝把幾顆小的還給賀同民,端托盤,去了里間。
賀同民揣好,低語:送還難了。
宋輝出來:夫人請掌柜后天來取銀子。
 
17、近中午,小雨,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坐在門里,呆望談府。
宋輝舉著傘,拎著食盒進來:掌柜的,這是夫人叫送的,紅燒魚和好酒。
賀同民接過:夫人——夫人可好?
宋輝:好。
賀同民:一起吃吧。
宋輝:小的還忙呢。
賀同民送宋輝出去。
 
(2)外,街上。
宋輝舉著傘,邊蹦跳邊吟唱:你看咱這傘,撐起遮滿天,神仙心里急,哪里是凡間?
 
18、黃昏,小雨,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布店。
賀同民輕輕地掃著地。
宋輝打著傘,拎著食盒進來:掌柜的,夫人說天涼,讓掌柜的趁熱吃了再回家。
賀同民:夫人——太麻煩夫人了。
宋輝:這是夫人親手做的。
賀同民打開食盒。
賀同民:耶,這樣全!
宋輝:快趁熱吃。
賀同民:一起吃。
宋輝:小的有事兒,告退了。
 
(2)外,街上。
宋輝打著傘,拎著盒,蹦跳著吟唱:你看咱這天,黑云無邊,都是神仙醉了酒,忘了把燈點。
 
19、近中午,內,小雨,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賀同民坐在門里,呆望談府。
宋輝舉傘拎食盒過來:掌柜的,夫人說天冷,叫你把酒熱了再喝。
賀同民接過食盒:怎么敢讓夫人這樣費心。
宋輝:都是夫人親手做的。
賀同民:如何感謝才好?
宋輝:夫人請掌柜的去取銀子。
賀同民:是。
賀同民送出宋輝:路滑,慢走。
賀同民回來,邊吃喝邊自語:夫人為何不厭其煩?如此盛情怎么不讓見面?(端起酒杯,深情望著)你就是夫人。(含了口,品道)夫人,美酒。(夾菜,深情望著)你就是夫人,又香又軟?墒嗵炝,還不能和你說說話。
 
20、下午,內,小雨,談府客廳,賀同民、宋輝、夫人。
門里,宋輝請賀同民換上布鞋。
賀同民放下傘,隨宋輝到桌子前坐下喝茶。
宋輝去請夫人。
賀同民環視客廳。
宋輝端托盤出來,說:掌柜的,這是七百兩。夫人說謝謝你。
宋輝把托盤放上桌子。
賀同民看著銀子。
宋輝:掌柜的,小的去換換茶。
賀同民起身道:不麻煩了,這就回店。
 
21、上午,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給一個客人量布,見宋輝進來,讓道:小兄弟你先坐,我這就好。
賀同民撕布,收銀子,送走客人,問宋輝:盒里什么好東西?
宋輝:恐怕你想不到的。
賀同民打開:耶,好鮮亮的柑子。
宋輝:是談老爺托人剛捎到家的。夫人選了幾個大的,請掌柜嘗鮮。
賀同民:夫人這樣費心,怎么感謝?
宋輝:就幾個柑子。
賀同民:這時節,稀罕的。
宋輝:是夫人后天生日,談老爺特地買的。
賀同民:后天生日?
宋輝:是。
賀同民:要賀壽的。
宋輝:夫人不讓張揚。
賀同民:兩家走動這么長時間,怎能不賀喜?
宋輝:才走動二十天。
賀同民:二十天?強過二年呢。
宋輝:談府不缺什么。
賀同民:好兄弟,送什么好?
宋輝:沒什么。
賀同民:夫人就喜歡珠子?
宋輝:一般的不行。
賀同民:選大的。
宋輝:好的自然喜歡。
賀同民:選幾個大大的。
宋輝:也要夫人準了,掌柜才能去。
賀同民:一定給美言美言。
宋輝:試試吧。
賀同民送宋輝出門。
 
(2)外,街上。
宋輝蹦跳著念叨:你看咱這柑,一個解了饞,兩個甜上天,神仙忍不住,娘娘直喊甜。
 
(3)內,店里。
賀同民低語:不讀書,可惜了。
 
22、黃昏,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手拿書籍,呆望談府。
宋輝拎食盒進來:掌柜的,看書呢?
賀同民:是。拎的什么?
宋輝:夫人親手做的蓮子羹還有一樣菜。
賀同民:怎么謝夫人才好?
宋輝:夫人說生日不收禮。
賀同民:不收?
宋輝:怕珠子送不成了。
賀同民:少送,送——兩顆大大的。
宋輝:怕夫人不收呢。
賀同民:請美言美言。
宋輝:說多了,夫人要責怪。夫人讓趁熱吃了再回家。
賀同民:一起吃。
宋輝:小的還忙呢;亓。
 
(2)外,街上。
宋輝拎著食盒一蹦一跳:你看咱的羹,細燉慢蒸,神仙急得直哼哼,這是哥哥的,誰也不許用。
 
(3)內,店里。
賀同民自語:有空閑,一定教他讀書。
 
23、上午,內,談府客廳,賀同民、宋輝、兩飯店伙計、夫人和兩女仆。
賀同民領著挑食盒的飯店伙計進來。
宋輝忙招呼:掌柜,坐下喝茶。(說伙計)送去廚房。
伙計挑出去。
賀同民掏兩個錦盒給宋輝民:請兄弟送給夫人。
宋輝接過,去臥室。
賀同民眼盯臥室門。
宋輝出來:掌柜,夫人請你留下喝酒。
賀同民:喝酒?
宋輝:就在這。
賀同民:珠子——夫人喜歡?
宋輝:正看。
賀同民:能喜歡?
宋輝:正喜歡。
賀同民喜道:要謝兄弟。
兩位女仆抬一桌子酒菜進來。
宋輝過去幫忙。
兩女仆又去搬來兩把椅子,擺好,退去。
宋輝:掌柜稍等,小的去請夫人。
賀同民盯著臥室,見夫人款款走來,忙起身致禮:在下給夫人賀壽。
夫人從容還禮:老爺不在家,沒人作主,擔心慢待貴客,只好舍臉奉陪。請坐。
賀同民:夫人厚意,在下無以回報。
兩人坐。
夫人端杯,請道:多次收受重禮心里不安,以此為謝,請。
賀同民慌忙干了。
夫人抿了下。
宋輝為賀同民倒酒。
夫人正視賀同民,請道:為表謝意,親手做了幾樣小菜,請品嘗。
賀同民忙就近夾了菜,匆匆咽下:夫人才藝,在下不敢奉承,實在是絕色佳肴。
夫人端杯:絕色不敢當。再敬一杯,請。
賀同民忙舉杯,干了。
夫人抿了口,放杯子,把就近的菜夾到賀同民碗,禮讓道:多嘗嘗。
賀同民連忙接過,吃了。
宋輝給賀同民倒酒。
夫人去夾略遠的菜,一伸筷子,頭發散落下來。略一頓手,夾到賀同民碗,歉意道:失禮,見笑。(起身致禮)不便再陪,請告退。
賀同民忙起身還禮。
夫人走進臥室。
賀同民盯著臥室。
宋輝輕聲叫道:掌柜的,掌柜的?
賀同民:啊——夫人——不——不陪——你不陪?
宋輝小聲道:掌柜的,筷子用顛倒了。
賀同民一低頭:筷——顛倒——好用。
宋輝:請慢吃慢喝。
賀同民:你不陪?
宋輝小聲道:真不敢。
賀同民:一人怎么喝酒?
宋輝:陪你說話。
賀同民看看筷子,放下,告辭道:你轉告夫人,打擾了。日后再謝夫人。
 
24、上午,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1)內,店里。
賀同民站在門里,呆望談府。
宋輝拎食盒過來:掌柜的,沒看書?
賀同民:兄弟又送什么?
宋輝:夫人說昨天失禮,掌柜的沒吃好,就親手做了幾樣菜。
賀同民:夫人這樣費心,如何感謝?
宋輝:掌柜的,昨天是夫人簪花短了,請掌柜的別見笑。
賀同民:短了?為何不換?
宋輝:要等老爺回來做。
賀同民:好兄弟,哥哥送一個不成?
宋輝:要問夫人。
賀同民:好兄弟請你美言美言,一定說成。
宋輝:試試吧。
賀同民:一起吃。
宋輝:忙。
賀同民:一定說成了。
宋輝:試試。
 
(2)外,街上。
宋輝蹦跳道:你想那簪花,夫人頭上插,原本就是畫,這回更不差,神仙個個夸,夫人一只花。
 
25、下午,內,雙民布店,賀同民、宋輝。
賀同民背手拿書,在門里望談府。
宋輝過來:掌柜的,歇著那?
賀同民:快進來。
宋輝掏出兩個精致布包,遞給賀同民:夫人請掌柜的給訂個四寸的簪花,后天下午小的領你送給夫人,這是二十兩,成嗎?
賀同民:成成,成——不成,不能要銀子。
宋輝:這個小包是夫人送給的,叫掌柜的小心收著。
賀同民:收——好好。
宋輝:那小的就回了。
宋輝蹦跳著出去。
(宋輝畫外音)你看那只包,方方正正,工工巧巧,千萬要收好,別讓神仙看到了。
賀同民端詳小包:是什么?
賀同民瞧瞧門外,走進柜里,拆開,掏只香包,見縷長發,低聲驚叫:耶,好個夫人,這樣重情。(嗅香包)襲人,體香襲人。
賀同民放下香包,小心拿起頭發,放平順直:好個青絲秀發。耶,不是剪斷的,根根有根。這要多痛?可見夫人心意堅決。這么長——這么多,一、二、三……耶,整整二十三根。二十三歲,二十三根。夫人之心,何以報答?
賀同民捧長發,嗅道:簪花,要做金的,金的!
賀同民小心包好,揣懷。
 
26、下午,談府,賀同民、宋輝、夫人、談老爺、四個男家人、一女家人。
(1)外,后院。
宋輝領著賀同民從后門進入后院。
 
(2)內,臥室。
賀同民和夫人互相致禮。
宋輝伺候了茶,出去。
賀同民忙掏出金簪,恭敬奉上:夫人,看看,喜歡不?
夫人凝望賀同民,輕聲道:先生喜歡的,我怎能不喜歡?請先生給換上。
賀同民等夫人轉過身,就一手輕托發髻,一手拔下簪子,換插了金簪。
夫人轉回身,凝視賀同民:先生,來往一個月了,你是男人嗎?
賀同民慌恐地避開夫人目光:在下——不敢——冒犯尊顏。
夫人要過簪子,直視賀同民:男人,不喜愛自己喜愛的嗎?
賀同民惶恐道:在下,心里,請夫人,垂憐在下的吧。(抓住夫人手)在下,時時盼望,請夫人——垂愛在下。
夫人逼視道:男人,還等什么?
(女仆畫外音)夫人,老爺回來了。
賀同民大驚:老爺——(驚慌張望)躲——哪?哪躲?
夫人忙拉住賀同民:床下。(掀床幃,推賀同民進去)別出聲!
夫人迎上談老爺,問候道:老爺,這么早回來?
談老爺:捐的刑部員外郎有了消息,怕來不及到任到職,提前回來了。夫人在家可好?
女仆上茶。
夫人:好,都好?熳滦⒑炔。都回來了?
談老爺:他六個一起回來了。(說女仆)一路灰塵,洗一洗。
女仆應聲出去。
談老爺喝茶。
夫人幫談老爺脫衣服。
談老爺走到床前,坐床邊脫鞋。
女仆端盆熱水進來,請示談老爺:老爺,在哪洗?
談老爺:在這吧。
女仆端起水盆,留下水盆下面的一個空盆。把水倒入下面盆里大半,把下面盆放在談老爺腳下。在上面盆里投了毛巾,伺候談老爺擦臉。
談老爺把腳放入下面盆,兩只腳互相搓著。
夫人問談老爺:什么時候到任?
談老爺:就這幾天。
女仆問談老爺:刑部的員外郎是幾品的?
談老爺:從五品。
女仆:這下好了,從此再不受風雨之苦了。
談老爺:你總怕我吃苦。
夫人:到底是看著老爺長大的。
談老爺:不比別人,有功。
女仆:是老主人保佑的。
夫人問女仆:吃什么?
女仆:餃子。
夫人:我要親手包。
女仆:你陪老爺吧。
夫人:老爺冼完先歇歇。
女仆:先上了香再歇吧。
談老爺:說得是。
夫人問談老爺:洗好了?
女仆:多泡會兒。你看,一盆水灑了半盆,都淌床下了,我再添些來。
談老爺:洗完了。(見女仆蹲下要擦腳,搶過毛巾)自己擦。
女仆一驚:床下有聲音。
夫人忙道:聲音?老鼠?
女仆:別咬壞了東西。
女仆掀開床幃,“啊”地跌坐在地,驚叫:人人——有人,賊人!
談老爺跳下床,扯起床幃,大喝:什么人?
夫人驚恐道:人——賊人,賊!
談老爺大喊:來人那!
談老爺一伸手,拽出賀同民,一腳踩實后腰,喊:來人那。
賀同民貼地面的衣褲全濕了,渾身發抖。
談老爺腳一跺賀同民后腰:你是什么人?
賀同民哆嗦道:老爺老爺,饒命饒命。
進來四個漢子。
甲:老爺怎么了?
乙:老爺他是誰?
談老爺令道:捆了。
甲:你三個看好,我去拿繩子。
乙三人拉起賀同民,抓牢手臂。
談老爺喝問:說,你是誰?來干什么?
賀同民全身顫抖地祈望夫人。
夫人緊低著頭。
談老爺打了賀同民個大嘴巴,吼道:說!
賀同民望著夫人,含著淚,嘴唇抖動著。
甲進來,邊捆邊勸談老爺:老爺別生氣,交給小的們吧。
談老爺:扶姐姐去歇歇,我想辦法。
丁扶女仆出去。
乙:老爺,鞋。
談老爺氣沖沖地坐床上穿鞋。
丁回來,收拾地上水。
談老爺指問夫人:怎回事?
夫人惶恐道:不知道,一定是賊了。
談老爺:看看,丟了什么?
乙:老爺不用看,搜搜就知道了。(細細地搜了賀同民,報道)老爺,什么也沒有。
談老爺打量賀同民:穿得整齊,長得白凈,不像賊。
丙幾人捆好賀同民。
談老爺:不用打他。他是偷著進來的,沒人知道。夜里扔河去,也沒人知道。
甲:裝麻袋,到江邊再裝石頭。
談老爺:就這樣。你兩人看著,你兩人歇去。(說夫人)夫人去備飯。
夫人和丙、丁出去。
賀同民抖著身子,低頭落淚,褲腿下淌著尿水。
談老爺躺上床,罵賀同民:狗東西,等死吧。(說甲乙)你兩個坐著看守。
宋輝端茶進來,對賀同民一驚:掌柜的,你——怎么這樣?
談老爺猛起身,喊宋輝:掌柜的?
甲、乙站起來。
甲問宋輝:你認識?
乙問宋輝:什么掌柜?
宋輝:對門布店。
賀同民:兄弟救我,救我兄弟。
談老爺問宋輝:他來做什么?
宋輝:來——送東西。
談老爺:支支吾吾,找打?
宋輝忙說賀同民:掌柜你自己說吧。
賀同民:不敢說,你救我。
甲說談老爺:老爺別問了,夜里辦吧。
談老爺喊宋輝:快說,他送什么?
宋輝抖起雙腿:小的不敢說。
談老爺示意甲。
甲搶過茶盤,放上桌子,回手抓宋輝。
宋輝慌忙跪下:老爺別打別打。他送簪子。
談老爺:什么簪子?
宋輝:夫人那只短了,請掌柜訂的。
談老爺:夫人?那他為什么藏在床下?
宋輝:藏——怕老爺看見吧?
談老爺:這樣的行為,一定有——你去吧,別亂說。
宋輝磕頭:謝老爺。
宋輝起身出去。
談老爺問賀同民:你在對門,我怎么不知道?
賀同民顫抖道:老爺搬來的晚,還在外行商,小的也不認識老爺。求老爺寬恕小的。
談老爺:店里還有什么人?
賀同民:就小的一人。
談老爺:家里還有什么人?
賀同民:妻兒兩個。
談老爺:晚上住店?
賀同民:回家。
談老爺:家住哪?
賀同民:北三條街胡同里。
談老爺:深宅大院?
賀同民:小屋舍。
談老爺:門前有石獅子?
賀同民:沒有。
談老爺:你的生意做到我府上,一定興隆了,門前不能沒有裝飾。
賀同民:真沒有,就一棵大柳樹。
談老爺:大柳樹也一定高大了。
賀同民:那胡同就那一棵大。
談老爺:你送簪子不在前面,又藏床下,不是偷盜就是那——總是壞了我名聲,放你出去,我就難做人。
賀同民:老爺慈悲,小的不敢。
談老爺:老爺我慈悲,不追究你什么了。
賀同民忙鞠躬:謝老爺,老爺是小的再生父母。
談老爺:老爺我領你的謝意,F在不能放你出去,到夜里,你一家三人團團圓圓地去江里吧。
賀同民驚恐磕頭:老爺老爺,饒命饒命,饒恕小的一時糊涂。小的冤枉,冤枉老爺,小的確實沒有冒犯夫人,小的冤枉,千萬饒恕千萬饒恕。
談老爺:你求天吧。
賀同民磕頭:小的冤枉,求老爺放過我,放過我一家吧。
談老爺:你省些力氣,黃泉路上還要照顧家人那。
賀同民大哭:老爺老爺——
談老爺沖甲一揮手:堵嘴。
甲環視一周:我去拿東西。
賀同民跪行到談老爺跟前,頭磕談老爺腳:老爺老爺千萬千萬,放了小人,小人給老爺做牛馬,放過小人。小人——老爺要怎樣都行,放過小人,小人給老爺賠償。
談老爺踢倒賀同民:金銀?布店?房子?老爺我稀罕?
賀同民跪上前:老爺都給都給,放過小人,小人都給。
談老爺:老爺我要做人,要做男人。你三口賠命吧。
賀同民:老爺老爺,千萬不能啊。小的傾家賠償,小的搬離京城,小的改名換姓,小的賠老爺的。
丙、丁進來。
丙拿著毛巾,報告談老爺:我兩個換他兩個。
談老爺示意乙:你領人去他家看守。
賀同民用頭亂頂著談老爺腿:別去別去,小的賠老爺,求老爺饒命饒命。
丙揚了下毛巾,問老爺:堵?
丁攔止丙,說談老爺:老爺,小的有句話。
談老爺吆喝賀同民:再叫?(示意。┱f。
丁向前一作揖:老爺,小的在府上也算老人了,請老爺容小的說完。
談老爺煩道:說——說。
賀同民乞望著丁。
丁說賀同民:別出聲,那邊去。
賀同民乞望談老爺。
談老爺兇道:滾。
丙過來,拽賀同民去一邊。
談老爺吩咐。赫f。
丁輕聲道:小的問過小宋輝,他說是夫人可憐這人,送些柑子、酒菜給他,他也回報夫人布匹、珠寶。今天碰巧,夫人托他訂簪子,他進了臥室,并沒有別的。
談老爺:真話?
。憾际切∷屋x來回跑的,再說,老爺就要任員外郎,眼前這事可是三條人命。
談老爺:可我是男人那。
。簯r償吧。
談老爺:我缺?
。嚎衫蠣斁鸵饺瘟。小的替他求情,放了三條命吧。
談老爺:我氣!
。核腺r償,也是老爺的慈悲。
談老爺:我慈悲,我家藏賊!
。豪蠣敶笕舜罅,更何況老爺您是大官員呢。
談老爺:就你能說。你是老人了,輕易不說話的,就先應了你,你看著辦吧。我氣!
。豪蠣,到前面走走?
談老爺瞪了眼賀同民,一跺腳,出去了。
賀同民一哆嗦,趕緊低下頭。
丁坐在桌旁,叫過賀同民:老爺不肯饒你,被我說動,你看怎么辦?
賀同民磕頭:聽老爺的。
。涸趺崔k?
賀同民磕頭:求老爺饒過我家。
。涸趺促r償?
賀同民磕頭:聽老爺的。
。航疸y珠寶?
賀同民磕頭:都在家,小的不敢留下一分一毫。
。悍课莶计?
賀同民磕頭:只求饒命,全憑老爺。
。何沂翘婺闱竺。
賀同民磕頭:小的萬分感激,萬分感激。
。涸趺崔k?
賀同民磕頭:都給老爺,只求饒命。
。涸趺凑f?
賀同民磕頭:全憑老爺。
。和当I行兇,被捉乞命,以金銀珠寶若干,布匹若干,房屋若干賠償,甘愿凈身出戶。怎么樣?
賀同民磕頭:全憑老爺。
。耗銓懥宋臅,我們住了店、住了房,你甘愿凈身出戶,怎么樣?
賀同民磕頭:全憑老爺。
丁示意丙:叫人拿筆墨來。
丙出去。
。何以俳o你說情,求老爺送你十兩。
賀同民磕頭:謝老爺。
。耗闫饋。
賀同民磕頭:不敢。
。涸趺吹?
賀同民起身。
甲、丙進來。
丁示意丙:解開。
丙解開賀同民。
丁示意賀同民:你坐下,喝口茶擦擦臉。
賀同民作揖:不敢不敢。
。涸趺吹?
賀同民坐下,喝茶,擦臉。
。簞e急,再喝碗,磨了墨。
賀同民磨了墨。
。簩懓。
賀同民寫完,遞給丁。
丁看了遍,遞給丙:送老爺,再請十兩銀子。
丙出去。
丁勸賀同民:喝茶。
賀同民喝茶。
丙回來:老爺叫拿這個去請鄰居畫了。
丁問賀同民:你辦?
賀同民:辦辦——小的辦。
。含F在?
賀同民:現在。
丁示意丙:都去。
丁領幾人出去。
 
27、下午,外,南京貴銀珠寶店門旁,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屈河、項春、店掌柜、茅志、龐強、眾伙計、眾路人。
街旁樹葉枯黃,零星飄落。
小販叫賣著各種水果。
行人轎馬行色匆匆。
貴銀珠寶店門左放張桌子,桌旁坐著賀同民。
賀同民面黃肌瘦,衣著破舊,正給一老者寫書信。
熊天、紀弟、舒仁、屈河從賀同民左邊走過來,圍在桌旁。
老者付錢走開。
熊天四人攀談賀同民。
熊天:先生何時來的南京?
賀同民:四個月了。
熊天:先生字跡工整,一定讀過學吧?
賀同民:念過私館。
紀弟:這樣好的文章,怎么不去考?
賀同民:沒考取。
項春裝作乞丐地從左邊過來,用手杖點點地,乞求賀同民:先生,可憐兩文吧。
熊天看看項春:先生掙得還沒有你碗里的多,當心先生向你討要。
項春看看幾人:天下窮人心連心。
熊天:你要連累別人也乞討?
項春:都乞討,皇上就開國庫了,窮人就都有了。
紀弟:快到別處發財吧。
項春邊走邊嘀咕:發財發財,不要不來。
項春進了珠寶店。
熊天:最無憂無愁的人了。
紀弟:心胸比天寬廣。
(畫外音)珠寶店里傳出叮鐺吵鬧聲。
幾人循聲望去。
項春被龐強推出店門,被手杖絆倒在臺階上。邊用手杖敲打店門,邊喊叫:摔我乞丐碗,搶我乞丐錢,打我乞丐人,沒王法天理,貴銀店為富不仁,貴銀店為富不仁!
龐強抓住項春衣袖向臺階下面拽。
項春掙扎時,把后腦磕向臺階,鮮血涌出,不動了。
熊天喊:打死了,打死人了。
熊天奔去護住項春。
舒仁、屈河二人拽住龐強。
龐強慌忙爭辯:沒打沒打,我沒打。
屈河喊道:都見了,賴沒用。
舒仁大喊:賴不掉,等著償命。
店掌柜領手持木棒的眾伙計出來,圍嚴四人。
四人面無俱色。
熊天喊:沒聲息了。
紀弟喊:不讓乞討也不能打死呀。
龐強掙扎道:是他自己碰的。
屈河喊:好好的人說打就給打死了,沒王法了?
掌柜攔住眾伙計,環視四人,問:幾位兄弟,誰是他親屬近鄰?
熊天:不是,是路過。
紀弟:不是親屬也不能不管。
舒仁:要飯的也是一條人命。
屈河:救人要緊。
熊天:還能見死不救?
紀弟:怕是不行了。
舒仁:下手太狠了。
屈河:還不救人?等著官司?
掌柜急忙蹲下試鼻息,叫道:茅志快拿藥。
茅志拎木棒跑進店。
掌柜起身問龐強:到底打沒打?
龐強大聲爭辯:沒打!他自己磕的。
熊天大聲道:我們大家親眼所見,你拽不走他,就扯他頭發撞石階。你心太狠了。
紀弟喊:不讓乞討,也不能毆打!
舒仁喊:官府去說!
龐強大聲道:沒打!他自己磕的。
熊天高聲責問:能賴掉?
舒仁大聲道:送去官府,一頓板子就招了!
龐強氣急敗壞道:你們訛人,敲詐!
熊天大怒,一指龐強,大罵:好你個無賴!你打殺了人,反說我們過路的敲詐。(一指紀弟三人)送去官府!
眾伙計見紀弟三人要扯走龐強,忙用木棒逼住。
掌柜急忙阻攔眾伙計:不要爭辯,沒人訛賴。茅志包上,喂藥。
掌柜和茅志給項春包扎腦袋,灌藥粉。
掌柜喊眾伙計:都回去。茅志龐強背他看郎中。(向熊天四人拱手)多謝相助。(向熊天指龐強)放了他,好去看郎中。
屈河喊:不放,他賴我們敲詐!
舒仁喊:治不活,拿他償命!
屈河喊:送官府!
掌柜向幾人拱手:幾位兄弟,救人要緊。
紀弟喊:你去救!我們送他去官府!
掌柜向四人作揖:龐強出言不遜,得罪幾位兄弟,在下替他陪罪了。
熊天:掌柜的,你應快些救人。這位龐強兄弟,我們帶去見官。
掌柜指一個伙計:你和茅志背他去。
伙計把木棒遞給旁邊人,幫茅志背起項春,走了。
掌柜向熊天四人拱手:幾位兄弟,不去見官,怎么了結?
舒仁:償命。
龐強:沒打——償什么命?
掌柜:龐強別說話。ㄏ蛐芴熳饕荆⿴孜,到底要怎么樣?
屈河:簡單,殺人償命。
掌柜:莫說氣話。他止了血,灌了藥,養幾天就好了。幾位兄弟,龐強沖撞了幾位,他辦桌酒席,給兄弟們賠罪。
熊天:私和人命那要吃官司。
掌柜:本店擔保龐強,不死賠償,死了賠命。
舒仁:我們不是衙門,沖我們說不著。
龐強向掌柜倔強道:不用求!我去衙門。
掌柜拱手:幾位兄弟,誰和在下到店里說話?
屈河:我不去,怕賴上。
舒仁:掌柜你真攔著?真不讓我們送去衙門?
掌柜:不敢不敢,就是請幾位喝口茶。
屈河:我不去,怕惹上事端。
掌柜環視四周,見圍滿了人,就吆喝眾伙計:你們回去!
眾伙計極不情愿地進了店。
掌柜喊店里:拿凳子來!
一伙計拎兩條凳子出來。
掌柜示意擺在了臺階旁邊,向熊天拱手:幾位兄弟,坐下說話。
紀弟:不敢離了門口,這是現場。
龐強喊掌柜:沒打不用怕!我去衙門。
掌柜:莫急,等茅志回來。
熊天叫道:走,去衙門。ㄒ姳娀镉嫑_來圍住,喊)要打?打死一個還要打?來,打!
熊天伸過頭去。
掌柜急忙喊眾伙計:都進去!
眾伙計慢慢地進去。
掌柜拉住熊天,拽到賀同民不遠處,小聲道:那人醒過來了,小店保他沒事。只是你幾位兄弟,被龐強沖撞得罪,在下賠償幾位四十兩銀子,此事了結。
熊天正色道:人命關天,銀子能了結?
掌柜:兄弟想怎樣?
熊天:送兇手去衙門,你省心省銀子。
掌柜作揖道:兄弟別難為小的了,賠你幾位一百兩。
熊天:私和人命,擔當不起。
掌柜哀求道:小店小本買賣不容易,請兄弟高抬貴手,就一百五十兩吧。
茅志跑回來:掌柜的,那人醒來了,要用銀子。
掌柜:柜上拿。
茅志進店。
掌柜商量熊天:兄弟,那人沒事了,小的奉送一百五十兩。
熊天訓道:誤傷也要坐罪。
掌柜拱手道:二百兩。
熊天:我一人?
掌柜:算了,一人一百兩。
熊天:要他們認可。
掌柜作揖:就請兄弟給說說。
熊天招手,說過來的屈河:掌柜的賠你一百兩。
屈河驚道:金子?
熊天無奈地看著掌柜。
掌柜:一百二十兩銀子。
屈河:要問他們。
屈河招手,告訴過來的舒仁:掌柜的賠你一百二十兩銀子。
舒仁問掌柜:零頭?
掌柜白了臉:殺了小的吧。一人一百五十兩。
舒仁招手,說過來的紀弟:掌柜的賠你一百五十兩。
紀弟看著掌柜:好!明天再來。
掌柜抱拳跺腳:真真殺了小的?二百兩。
熊天問屈河:是賠罪的?
屈河:是,是陪罪的。半天工錢是另外的。
掌柜抱拳鞠躬:好兄弟,殺了小的吧。公差大人老爺待遇,茶水酒水菜飯車馬費,什么什么的都總共總共的,再加五十兩。求兄弟們了,饒了小的吧。(逐人作揖鞠躬)饒了小的吧,別讓小的自殺了。
舒仁問掌柜:一人二百五十兩,足色?
掌柜連連作揖:足足。
熊天:店里?
掌柜作揖:店里店里。
掌柜領四人進了店。
圍觀眾人散去。
賀同民羨慕地低聲道:這般容易,絕計!
四人出來,路過賀同民。
賀同民笑著拉住熊天:老兄,不請在下喝酒?
熊天不解地看看賀同民:要去救人。
賀同民不放手:先救了在下的肚子。
熊天:先生肚里有文章。
賀同民:文章里面出黃金。
熊天要走:先生自用。
賀同民:奇計共享。
熊天:先生奇人?
賀同民:老兄不知?
熊天:為什么還這樣?
賀同民:仙人藏深山。
熊天問:敢比姜太公?
賀同民:不生當時。
熊天蔑視道:嘴?
賀同民:不喝酒不能說。
熊天用征詢眼神看了那三人,回復賀同民:園圓酒樓見。
 
28、晚上,內,園圓酒樓單間,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屈河、老伙計。
熊天向賀同民介紹道:在下是熊天,這是紀弟,這是舒仁,這是屈河,乞丐叫項春,都是異性兄弟。
紀弟:賀兄弟,我們不看年紀,只看認識早晚,你來的晚,排第六。
賀同民逐人作揖:熊大哥,紀二哥,舒三哥,屈四哥。(頓了一下,沖上一拱手)項五哥,六弟有禮了。
紀春:六弟不能甘心這樣生活,一定有奇謀絕計,一會兒說說。
(畫外音)敲門聲。
一位老伙計端茶進來,端詳了熊天,斟完茶出去。
熊天疑惑道:什么時候請了這么老的伙計?(招呼賀同民)來六弟,敬你一杯。
賀同民忙推辭:老弟不敢,禮當敬五位兄長,少個杯。
屈河:不少,正好的。
賀同民:缺五哥的。
熊天:六弟真有心。老四,叫他們拿個來。
賀同民:老弟去。(開門喊)伙計,加一套來。
老伙計端套杯碗筷進來,眼望熊天,放好,退出去。
賀同民給空杯倒茶,自語:五哥幸苦了。
老伙計敲門進來,放好拼盤,眼觀紀弟,給各位斟了茶,退出去。
熊天輕聲道:幾位,誰知道這個老伙計?
紀弟:沒見過。
舒仁:一定新來的。
屈河:前天還沒有。
熊天問:為什么盯著看人?
賀同民:大哥,是不是要記住老主顧?
熊天:有些古怪。
老伙計敲門進來,放好整雞,給各位斟茶,目光不離舒仁。
屈河問老伙計:伙計老哥,新來的?
老伙計向屈河一鞠躬:是。
屈河問:為什么這樣看人?
老伙計:掌柜的說幾位是老主顧,叫小的記住了。
屈河問:能記?
老伙計:小的不敢夸口,明天在街上一定能認出來。
賀同民問老伙計:老哥,今年可有四十二?
老伙計:不敢說正好,可偏偏就虛度了四十二年。
賀同民:多看了一歲,不算準。
老伙計鞠躬:幾位,還是花雕?
舒仁:就喝花雕。
老伙計:還是熱到燙手?
舒仁:那是。
老伙計:好嘞。
紀弟說老伙計背影:會生意。
老伙計敲門進來,放好涼拌菜,眼看屈河,說:這是加糖的。
屈河:掌柜的會生意。
老伙計添茶水:掌柜的說幾位照顧生意,讓添個獅子頭。
紀弟:好。
賀同民問老伙計:老哥,以后就在這酒樓?
老伙計:是。多虧掌柜的收留。
老伙計出去。
熊天看著老伙計背影,皺了皺眉頭。
老伙計用身子輕輕頂開門,端來紅燒魚、獅子頭、花雕酒、一壺茶。
熊天說老伙計:老哥,不叫你,你忙別的。
老伙計:好嘞。
賀同民起身斟酒。
熊天:就兩杯。
紀弟:要聽六弟計策呢。
熊天:就兩杯。
 
29、下午,外,貴銀珠寶店門旁,賀同民、老伙計。
賀同民坐在桌前為人寫字。
買字人和圍觀人都走了。
老伙計過來,坐下,從懷里掏四張疊好的畫紙,遞給賀同民:看看,像不?
賀同民接過,鋪上桌子。
第一張是熊天畫像。
賀同民用手掌從畫像上端刮向下端,邊刮邊端詳。又從畫像左端刮向右端,端詳道:這個像。
賀同民把熊天畫像放到底部,露出紀弟畫像。
賀同民如同驗看熊天畫像一樣,說:像。
賀同民驗看第三張的舒仁畫像:像。
看完第四張的屈河畫像,說:是他。
賀同民把四張畫像疊好,揣進懷,順手掏出銀包,遞給老伙計:昨晚一眼就畫得這樣入神,有勞老畫師了,這是酬金。日后要小心這些人。
 
30、下午,外,貴銀珠寶店門旁,賀同民,紀弟。
賀同民在桌前看書。
紀弟過來,坐下,說:你五哥從祝列家出去四天了,你三哥也找到了四天頭死的、昨天才葬的墳了。
賀同民邊聽邊隨意地寫了,把紙張遞給紀弟:二哥,二兩銀子。
紀弟一愣:二兩?寫的啥?知道了——三個字就二兩?
賀同民:三哥來就三兩了。
紀弟:好,裝得像,二兩就二兩。
紀弟掏出幾枚銅錢,扔上桌子,揣好紙張,走了。
 
31、夜,外,郊外墳地,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
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掘墳起墓,撬開一具棺材。
賀同民揮手示意熊天三人退后,自己執刀切下一條整腿,用油布包好。招手讓熊天三人過來蓋棺、埋葬、復原。
 
32、夜,外,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屈河和項春。
(1)祝列家后花園外的街上。
屈河藏在暗處。
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四人走近屈河。
舒仁替屈河放哨。
屈河領賀同民、熊天、紀弟走到花園后門前。
賀同民、熊天、屈河三人站住。
紀弟向前換回暗自放哨的項春。
熊天雙手握住門欄,曲平腰背。
屈河手扶后門,腳踏熊天后背,攀上后門,輕輕落進門里。
項春腳踏熊天后背,攀上門頂,接過賀同民遞上的油布包和鐵鍬,輕輕落進門里。
 
(2)祝列后花園門里。
賀同民接過項春手里的油布包。
屈河掏出小包裹,匆匆離開。
項春拎鍬在前,賀同民抱著油布包緊隨,鉆入花園中。
 
(3)花園深處。
項春飛快地挖好坑,埋好油布包。
賀同民在土上揚了些黑粉末。
項春拎鍬,領賀同民退出去。
 
(4)甬路盡頭。
項春和賀同民找到藏在甬路盡頭的屈河。
屈河揮了揮握著饅頭的手,自己在后,三人沿甬路退到后門。揣好小包裹,躬身讓賀同民、項春先后踏上,攀過墻去。
 
(5)門外。
熊天掏出毛巾,給幾人擦了手、后背和鞋面鞋底后,一抖毛巾,幾人分散而去。
 
33、中午,內,小雨,園圓樓酒店單間,賀同民、熊天、紀弟、屈河、項春、舒仁、小伙計。
熊天問斟茶的小伙計:小掌柜,前幾天那位老伙計呢?
小伙計:老伙計?啊,病了。
熊天一愣:病了?
小伙計:年紀大了。
熊天:你把酒菜一齊上,不要一趟一趟的。
小伙計:是。
小伙計出去。
紀弟低聲問項春:五弟,狗怎么沒叫?
項春:狗老就奸懶,一多吃就貪睡,一睡就難醒,幸虧沒醒。
屈河:怎么就說幸虧沒醒?擔心我的藥饅頭?賀老弟,你揚的什么藥,狗聞不出來?
熊天撴了下茶杯,警告眾人:家外不說家里話!
紀弟應道:狗肉蘸鹽,越吃越饞。
項春:狗肉做湯,越喝越想。
屈河:大火烀肉,打罵不走。
舒仁:你們掉狗窩了。
熊天:其實,黃泥烤乳狗最霸道。
項春:沒吃過。
紀弟:明天,明天嘗嘗。
 
34、日,賀同民、熊天、紀弟、舒仁、屈河、董管家、祝列。
(1)外,祝列家對面。
賀同民坐桌前看書,不時的窺眼祝列家。
 
(2)外,祝列家門前。
屈河看了眼熊天、紀弟、舒仁,敲門叫門。
董管家出來:幾位做什么?
屈河拱手:請問這是祝列老爺府上?
董管家:是祝府。做什么?
屈河問:您老是府上什么人?
董管家:管家,姓董。
屈河拱手:是董管家,失敬失敬。我幾位是梁家的。半月前,家人梁春逃走,尋找了許久,聽說來到了府上。
董管家愣了下:梁春是逃的?
屈河指著熊天,應道:正是。這位就是家主梁老爺。
董管家致禮熊天:梁老爺,那個梁春是保人領來的,可他在府上做了五六天就不辭而別了。
屈河忙問:去哪了?
董管家:沒人知道,行李還在這。
屈河:能看看?
董管家:還給你們,你們稍等。
屈河追問:就行李?
董管家:沒別的。這就給你們。
屈河:董管家,梁春可是偷盜后逃走的,不能光有行李。
董管家:沒別的了。行李還在他屋里。
屈河盯住董管家:董管家,你想,盜賊行李在府上,人不見了,偷的銀子不見了,不讓人疑心?
董管家沉下臉:這是禮部鑄印局大使祝老爺府上,怎么能疑心?
屈河:董管家,五百兩銀子那是一大包。祝老爺不疑心,別人還不疑心?
董管家惱道:祝府有規矩!這幾天老爺在府上,哪個疑心?
屈河喊道:在下就疑心!要是董管家不讓看看,那就......(指了指紀弟、舒仁)那就你兩個守這,我陪老爺上衙門,衙門不能不來搜。
董管家:不用威脅!梁春是園圓樓酒店掌柜的好說歹說才留的,又是他自己走的,衙門來能做什么?
屈河喊:做什么?你說做什么?找出盜賊,搜出贓銀!
董管家:府上既不藏賊又不窩贓,不怕查找!
屈河指董管家:藏了銀子,滅了賊口,是不好查找。ㄕf熊天)老爺,上衙門!
紀弟喊:拉上管家!
董管家一指紀弟:敢?
舒仁喊:行李在,人哪?交出來!
屈河喊:交人!交銀子!
祝列氣沖沖出來,痛斥道:什么人這樣蠻橫?本官出來了,怎么樣?
董管家沖祝列拱手:老爺,梁家來人,說府上藏了那個梁春,窩了贓銀。
祝列大怒:豈有此理!我祝府怎么能受你們污蔑?
屈河向祝列拱手:祝大人,那梁春是我們梁家家人,偷了銀子逃到府上,行李還在府上,請大人把人還給梁家,把銀子還給梁家。
祝列:我府上世代光明,人人坦蕩,怎么能容你們污蔑?
屈河拱手:祝大人,口說無憑,不查找,誰能信服?
祝列:查?還怕你們查?可有一樣,查不出,送你們去衙門。
屈河:總得看看有沒有。
祝列:管家,領他們去找,別讓他們走掉了!
 
(3)外,祝家院子。
幾人院落、房屋、倉庫等處小心細致地翻找。
 
(4)祝家后院。
幾人一排,一齊向前查找。
花園深處,一小塊草地被明顯翻過。
屈河上前踩了踩,招呼董管家:董管家,這里怎么回事?為什么挖這里?
董管家過來:什么?
屈河指腳下:挖這里干什么?
董管家怪異地看著地面:挖——怎么回事?
屈河:是不是埋了什么?
董管家:哪個埋?埋什么?
屈河問:挖開看看?
董管家:看看,不會有什么。
屈河:你去拿鍬。
董管家離開。
紀弟:奇怪。
舒仁:這地方多偏僻。
紀弟:不細心難看到。
舒仁:不定是什么。
董管家拎鍬過來,遞給紀弟。
紀弟看看管家,小心挖下去。
挖了半米深,露出油布。
幾人圍上。
熊天:挖——快挖。
屈河要過鍬,用力挖。
油布包露出來。
熊天示意舒仁:打開。
舒仁后退:我——不敢。
屈河打開,見是一條人腿,驚叫著后退。
舒仁叫著跑上甬路,嘔吐起來。
熊天搓手道:碎尸了。
董管家驚異:哪個的?哪個做的?
屈河抓住董管家胸襟,吼道:還裝?還賴?
董管家掙脫不開:哪個賴?
(舒仁畫外音,邊干嘔邊喊叫)殺——人了,殺——人——了。
祝列慌著跑來,叫道:誰殺了?殺誰了?
屈河叫祝列:這!
祝列鉆進來,一看一驚,邊后退邊驚叫:腿——誰——腿......
屈河:祝大人!五百兩銀子就殺人碎尸?
祝列:殺——誰?
屈河:問誰?你府上的你不知道?
祝列:管家,怎么——回事?
董管家:不知道。
屈河松了董管家,和紀弟、熊天圍住祝列,兇狠道:賠梁春命!
祝列:誰殺的——誰?
屈河:你不知道?你這些天在家你能不知道?
祝列:誰殺的?
屈河:董管家說不知道,可他還了梁春行李。
祝列:管家?
屈河:一命雙賠!大人和管家賠命!
祝列:容——本官——想想,想想。
眾人靜下來。
祝列問董管家:府里——還有什么人?
董管家:除了小的還有家童,可他才十三,他不能。
祝列:沒了?
董管家:一個老姨娘,一個丫頭,也不能。
祝列:沒了?
董管家:跟老爺——回來的那個,梁春沒走他就先走了。
祝列朝屈河解釋:看看,都不能殺人。
屈河:那些不能,那就是大人和管家了。
祝列忙辯解:本官殺他?天在頭上,本官沒殺。
屈河:大人沒殺?那是管家?
董管家:小的殺他做什么?
屈河:人沒了,行李在,腿在,你們還賴?
董管家:是他自己走的。
屈河:他把腿埋這,自己走了?
紀弟:出鬼了。
熊天:上衙門!
屈河拎著油布和大腿,拉祝列就走。
紀弟拽走董管家。
舒仁還蹲在甬路那,邊喘邊擦淚。見幾人過來,慢慢起來。指屈河:腿——包好,包好了!
屈河蹲下,重新裹嚴。
舒仁:扔了,嚇人。
屈河:碎尸證據,能扔?
舒仁:埋了。
屈河:衙門用,能埋?
舒仁:衙門看了害怕,老爺還不打死你。
屈河:要打死的是祝大人和董管家。走!
舒仁斥責祝列:祝大人,你太黑心太狠心,五百兩就殺人碎尸。
祝列:不是我們殺的。
舒仁:你一年俸祿幾千兩,哪能為五百殺人、丟官、賠命?值?
祝列:還硬賴?
舒仁:換了我,一年才幾十兩的工錢,我也要活著,養好妻兒老小,不能殺人。
董管家哆嗦著求祝列:老爺,小的沒害人,不去衙門。
舒仁:不去也行。去報官,衙門來人也行。
董管家向祝列顫聲道:老爺想個辦法呀。
祝列:沒殺人,想什么辦法?
舒仁:一頓板子打個半死,你倆能扛?
董管家掙扎不走:老爺想個辦法。
舒仁:那時候,只怕你倆沒有的也招成事實了。
董管家被推著走:老爺不能去衙門,想個辦法。
舒仁:抄你兩個的家,充官;殺你兩個的頭,償命。
董管家癱在地上,嗚咽道:老爺救小的——救小的一家。
舒仁拽管家:大人自身不保,全家不保,怎么救你?起來——起來!
董管家掙扎不起:老爺救小的救府上,快想辦法。
祝列站住,看著屈河,低聲道:商議商議。
屈河:歇歇,一手的汗。
舒仁、紀弟松了董管家。
祝列:容本官說話。
屈河:說吧說吧。
祝列:要是我府上殺了梁春,不能留他行李,不能埋在宅院,可腿在我宅院,我府上下就難說清。幾位大量大量,我賠那五百兩,再出一千給梁老爺買個家人。
屈河:一千,能塞住牙縫可堵不住嘴。
祝列說熊天:梁老爺,在下再出一千,給各位壓驚。
屈河:梁春家里也要安頓。
祝列:他家五百。梁老爺,大量大量。
熊天:私和人命,擔當不起。
祝列:梁春病死,尸身燒化,賠他五百,已經不少。梁老爺,小的雖然做個大使,可沒攢下多少,請梁老爺體諒體諒。
舒仁:鑄印大使,金山不換的,能因為萬把兩銀子丟了肥差?
祝列:梁老爺,大人大量,小的也是冤枉,認賠五千兩。
舒仁:大人一搓手指頭,哪個省不送你萬把兩的?光是南京府就不少。
祝列:小的為官,實在清廉。六千兩。
舒仁:大人倒像個榨油的。
祝列求熊天:梁老爺,您老也看到了,府里沒人氣沒財物。
舒仁:京城沒有?
祝列:京城?京城哪有?
舒仁:北京城里數你有,南京城里藏金樓,誰不知道?
祝列:北——南——都哪的話?
屈河:大人,人命事情還討價?
熊天:倒像勒索一樣,不要說了,上衙門。
祝列慌忙攔。毫豪蠣攧e生氣——別生氣,小的認賠認賠。
屈河:別賠了幾千,回頭上衙門告我們拎人腿勒索幾萬。
祝列:不敢不敢,小的可立下文書。
屈河:幾千兩還立文書?你們做官的誰能信?
祝列:小的不能拿身家性命耍戲,小的認賠。
舒仁:大人,不能爽快嗎?
祝列:八千,八千兩。梁老爺,小的不吃不喝,賠八千。
屈河:真不爽。
祝列:一——一——一萬?
屈河:不行吧?
祝列:家里實在沒有。
熊天:別逗我們,去逗衙門老爺。
舒仁問祝列:商號沒有?
祝列:商號?我......
屈河:我家老爺也是南北通商的。
祝列:一萬就一萬。管家——管家?
董管家起身:老爺。
祝列:去商號,取一萬,給幾位大爺。
董管家:是,老爺。
屈河:換了褲子,有點兒樂模樣。(問熊天)老爺,誰去?
熊天指紀弟:你去。
董管家領紀弟走了。
祝列請求熊天:梁老爺,請給寫張文書吧。
舒仁:什么文書?
祝列:梁老爺,小的也擔心。
舒仁:你自己寫,我們畫押。
祝列:這個時候,小的寫不來。
舒仁:還找人?
祝列:小的渾身沒有不抖的,寫不來。
舒仁:門外有個寫字先生。
祝列:請他寫。
 
(5)外,祝列家對面。
賀同民看舒仁畫像。
舒仁過來:先生,祝府請你——呀——我?你畫我?
賀同民:像不像?
舒仁端詳:哪——哪一點兒不像?畫我干什么?
賀同民拿回畫像,揣進懷,收拾東西:怕你跑了。
舒仁:跑?
賀同民:說笑。領路。
舒仁:都畫了?
賀同民:還差本先生。別說話了。
 
(6)內,祝列書房。
賀同民向眾人念文書:梁家家人梁春背主私逃,祝府誤留又逃,致梁家受損,祝府愿賠一萬兩銀子。此后,梁家與祝府再無相干。
熊天說祝列:請先生抄一份,一家一張。
祝列:也好。
賀同民抄寫完,請祝列、熊天畫了押。
祝列說賀同民:請先生做個中人。
賀同民:在下就是寫字。
舒仁:先生不要推辭,事情簡單,沒有關系。
賀同民:在下就是寫字。
舒仁:祝大人不能虧了你。
祝列:管家回來給。
賀同民勉強簽字畫押。
祝列、熊天各自收好。
董管家進來:老爺,銀子——車在門外。
祝列:給先生二兩。(沖熊天拱手)梁老爺,事已兩清,今后各不相干。
 
(7)外,祝列家對面。
賀同民在看書。
 
35、夜,內,項春家,賀同民、熊天、項春、紀弟、屈河、舒仁。
六人散坐地上、床上。
屈河羨慕賀同民:六弟計謀是高,一回就一萬。
熊天:三弟淚水少了些。
舒仁:時候長了,眼睛辣壞了。
屈河:嘔得也勉強。
舒仁:現在嗓子還疼,怕是幾天喝不了酒了。
屈河:還有五弟的頭疼?
舒仁:對了,六弟畫了我們的像,我的很像。
熊天一愣,忙問賀同民:干什么?
項春追問賀同民:六弟你到底什么人?
屈河、紀弟圍上賀同民。
賀同民:小弟出謀后看守,銀子卻在你幾人手上,萬一走了后門,小弟哪里找你們?
項春:信不過?
賀同民:還有什么?
屈河:這樣說,好像在理。
項春:可我們也怕你幫了官府。
紀弟:不合規矩。
賀同民:小弟可是隱名埋姓的,祝列是京官,與談大人同僚,能不知小弟和談家糾葛?小弟不怕祝列認出嗎?可小弟舍生忘死去祝家,這合規矩?騙祝家是小弟主謀,盜墓碎尸栽贓寫文書,都是小弟。坐罪在你們之上的,這是幫官府?幫官府也不能給你們看畫像明里幫。
屈河:就是信不過?
賀同民:我家在哪,你們知道。你五家在哪,小弟不知道。你五人分完銀子不出家門,我哪去找?
舒仁:這不是五弟的家?
賀同民問項春:五哥這是你家?還騙我?你們很有計,可偏偏遇見了小弟。
熊天:明天一計,計成散伙。你把畫像拿來。
項春:散伙?我頭還疼呢。
舒仁:我眼睛嗓子都疼。
賀同民:行了吧,換個地方開個店吧。
屈河:盜墓開鋪?
舒仁:看中官老爺的小媳婦?
熊天:說不定就是臧家。
賀同民:不能,我向南拐到濠州才折回京城的。
熊天:你說過,明老哥告誡過你,那臧家有仇必報,一定是一路跟上了。
賀同民:是我先開鋪,談家后住的。
屈河:那一定是臧家了。
賀同民:臧家騙了我?
項春:你才用了幾天計。
熊天:別想了,做明天事情。散了。
 
36、日,南京杜糧米行
(1)外,對面,賀同民。
賀同民坐桌前看書。
 
(2)外,大門旁,熊天、紀弟、項春。
熊天一派掌柜打扮,走在前面。
紀弟背著包裹隨后。
項春柱著粗竹杖,背著包裹走在最后。
三人進了米行。
 
(3)內,店里,熊天、紀弟、項春、小阮子。
門左墻上一排大大小小的秤,左右擺了裝各種糧、米、面粉的木箱。對面右側是通向店后倉庫的門,左側是柜臺。
小阮子接待熊天三人:三位貴客坐下歇歇,喝杯茶。
三人坐下喝茶。
小阮子:三位看米?
紀弟:大米。
小阮子:新米就要下來,現在的米是折價的。
紀弟:都看看。
小阮子來回地抓了幾樣,放上桌,逐個小堆介紹道:這是福建的,這是云南的,這是廣西的,這是常州的,這是揚州的。
熊天三人撥著看,扔嘴品嚼。
紀弟問小阮子:福建的怎么賣?
小阮子:一兩二石。
紀弟:五千斤呢?
小阮子:九折。
紀弟嘀咕道:兩千五百石,一千二百五,九折,一千一百二十五兩。
項春請示熊天:老爺,是不是先看了庫里的?(見熊天點頭,說小阮子)領我們看看庫里的福建米。
小阮子看看前門,指了下后門:你們自己——我領去吧。
三人跟出了后門。
 
(4)內,庫里,熊天、紀弟、項春、杜掌柜、小阮子、舒仁、屈河。
蓋嚴的、半蓋的數個大囤子、大箱子都多少不等地裝著米、糧、面粉。
小阮子指個一人高的大米囤,介紹給項春:這個就是福建米。
項春:有凳子?
小阮子:那邊有,這就拿來。
項春站上凳子,手用力地插進米里,掏出一把,蹲下身子,給熊天看。
熊天拿幾?春笏妥炱方。
紀弟過來:我也看看。
紀弟伸手去選看米粒:呀,有霉米,看,掌柜的——看。
小阮子:哪有霉米?什么霉米?
紀弟把黃米粒拿給小阮子看:這不是?
小阮子拿起端詳:不是霉米,是黃粒兒,黃粒兒。
紀弟:是霉米,有毒的。
小阮子:一粒黃米有什么毒?有毒就都賠你。
紀弟:怕你作不了主。
小阮子:這一囤子都賠你。
紀弟舉黃米示意道:好,你看著,我可吃了。
小阮子:黃米就是半成不成的稻谷,哪有毒?
(舒仁畫外音)伙計?掌柜?有人嗎?
小阮子說紀弟:沒事的,就是黃粒米。來人了,我過去了。
紀弟:反正我吃了,有事就找你。
小阮子出去。
店里傳來問米價問產地的說話聲。
項春跨進米囤,把粗竹杖下端的塞子擰下來,把竹杖插進一米外的米里,用力劃了個大圓圈。
熊天從懷里掏張硬紙,卷成漏斗狀。
紀弟從懷里掏個小包,小心打開,露出黃米。
項春把竹杖倒過來。
熊天把紙漏斗插進竹杖下端。
紀弟朝紙漏斗里倒了包黃米。
項春把竹杖插進半米外的米里,劃了大小兩個圈,邊后退邊放平竹杖掃平腳印等痕跡?绯雒锥,手扶熊天,替換著抬起兩只腳,讓紀弟用小包布擦了鞋面鞋底和竹杖后,把竹杖下端擰上塞子,掛在囤邊,順手抓把米放進紀弟小包,下了凳子。
紀弟包好包,揣進懷,和熊天撿拾地上的米粒。
項春上凳子,用力把手插進米,上下前后攪動,泛上來幾粒黃米,撿在手查看。
杜掌柜進來,向紀弟拱手:幾位客官,看米那?
紀弟回應道:看米。你是......
杜掌柜:小店的掌柜,姓杜。
紀弟致禮:原來是杜掌柜。
項春蹲下身子,伸手給杜掌柜看黃米。
杜掌柜一愣:哪來的?
紀弟:這個囤。
杜掌柜一笑:不能不能。這是前天磨的,小的最清楚。
項春:店里沒有,這個囤子上面也沒有,不插手抓不出來。
杜掌柜:不能不能,這個囤不能。
紀弟:你自己掏掏找找。
杜掌柜:不用不用。囤子墊起二尺高,底下散了石灰,上面蓋了油布,房頂不漏,不能有霉米。
項春:小伙計說是黃米。
杜掌柜:黃米半成不成的。小店收來的稻谷都要過風,選飽滿的磨的,沒有不成的。幾位看看別的囤子,都沒有黃米的。
項春:我們要五千斤福建的,別的沒看。
杜掌柜:小店前后五十多年了,不敢不精心,黃米雖說難免,可磨完還有人專門挑撿,入不了囤子。
項春:小伙計也說是黃米,沒毒吧?
杜掌柜:客官真會說笑。
項春笑道:有毒可要賠。
杜掌柜:賠,這一囤子都賠你。
項春:小伙計先賠了這囤,掌柜的你再賠一囤。
杜掌柜:庫里的都賠你。
小阮子進來:掌柜的,那兩位客官要價。
杜掌柜:照顧好這幾位,我去看看。
小阮子見舒仁、屈河進來,介紹道:這就是杜掌柜。這兩位也要看福建米。
舒仁:杜掌柜,這時節還一兩二石?
屈河:兩千斤,就九折?
杜掌柜:好說,好說。
舒仁:這囤多,還是福建的,看看。
項春下了凳子。
舒仁上去,隨手抓了把,遞給屈河,又隨手向米里插去,掏出把,攤開手掌,撥動細看:有霉米,看,霉米。
屈河細瞧,對比了手中的,把手里的扔進囤子,撥動舒仁手里的,說:是黃米,米里都有。
項春看著屈河,說:沒毒。杜掌柜用這一庫的擔保。(問杜掌柜)杜掌柜,這一庫的是保我三個的吧?
杜掌柜:保。
屈河扔嘴一粒黃米,邊嚼邊道:沒事就好。
杜掌柜拿過一粒,放掌中搓捻,嘀咕道:哪來的黃米?
杜掌柜蘸了口水搓捻,手指和手掌有了黑色。
舒仁指杜掌柜手,驚叫:怎么黑了?黃米變黑了。
幾人圍上看。
屈河:這是怎么了?
舒仁:怪了。
項春:黃的變黑的是什么米?
屈河:不是黃粒子。
項春:霉米也不是這樣。
舒仁:不知道有沒有毒。
屈河:霉米就有毒,這個比霉米厲害。
舒仁:還能是毒米?
項春:怎么能賣毒米?吃壞人要吃官司的。(拉過紀弟)你嚼了?張嘴,天——黑了。
舒仁:瞧瞧,吃多少?
紀弟:就一粒。
舒仁大驚:一粒就這么大的毒?(忙扯過屈河)你也吃了,快看——也黑了。(責問杜掌柜)掌柜的怎么賣毒米?
杜掌柜:哪有的事?
小阮子:沒毒。
紀弟:一粒就這樣還沒毒?
杜掌柜:我找找。
杜掌柜登上凳子,伸手往下插,掏出把,見有幾粒黃米,一臉茫然?邕M囤子,深掏了把,見有黃米,就把米放進衣襟,又掏,沒有。向前掏,有,放進衣襟。向前掏,沒有。向前掏,有。陰臉道:怪了,怎么能這樣?
舒仁問屈河:怎么樣了?
屈河:熱,脹,還麻。
紀弟:又麻又脹,熱乎乎的。
項春責問杜掌柜:杜掌柜,賣毒米?
舒仁指屈河、紀弟:壞了壞了,他兩個中毒了。
杜掌柜向小阮子迷茫道:去關門。
小阮子出去。
杜掌柜拎衣襟出了囤子,請舒仁:幾位,請到店里喝茶。
項春和舒仁把手中米倒進杜掌柜衣襟。
杜掌柜把衣襟的米倒在袋子上。
幾人去店。
 
(5)內,店里,熊天、紀弟、項春、舒仁、屈河、杜掌柜、小阮子、藍先生、賀同民。
杜掌柜叫小阮子:上茶。
項春忽指紀弟臉:什么紅了?
舒仁:紅——還腫了。
紀弟問杜掌柜:什么米這么厲害?
屈河說杜掌柜:剛才麻現在脹,壞了,快去看郎中。
項春:杜掌柜,一粒米,麻、腫、熱,毒真大,快救人。
杜掌柜:一粒米不礙事。喝茶。
舒仁:時候長了怕不好,還是去看看。
杜掌柜:不礙事,就一粒米有什么毒。
紀弟:一粒米也能藥倒人的。
項春厲聲道:杜掌柜,你賣毒米不說,還見危不救嗎?
杜掌柜:不能不能。
(藍先生畫外音)小阮子,干什么?開門!
小阮子請示杜掌柜:是藍先生。
杜掌柜示意小阮子開門。
小阮子開了門:藍先生回來了。
藍先生拎包進來:關門干什么?噢,掌柜在這。
項春向杜掌柜急道:還不救他兩個?
杜掌柜;一會兒就好了,不礙事。
屈河問杜掌柜:有解藥?
杜掌柜:解——沒有——不用。五十多年從沒這樣事,一會兒就好。
紀弟:杜掌柜,我們可是慕名而來,可不能給我們使毒哇。
項春看熊天端起茶杯,忙一把摁。簞e喝,小心有毒。
舒仁向杜掌柜陰沉道:掌柜的你謀財奪命嗎?
項春一把拉開熊天,又一把拽起紀弟,警告道:小心黑店。
屈河也跟著站到一旁。
舒仁兇狠道:掌柜的你真要害命?
杜掌柜哭笑不得地揮舞著雙手:沒這事,沒有的事。
舒仁:那他兩個為什么中了毒?
藍先生問杜掌柜:怎么回事?
杜掌柜應道:福建囤里有黃米,他兩位嚼了,嘴里黑了、麻了、腫了。
藍先生一驚:怎么會這樣?(細瞧屈河、紀弟)怎么會這樣?黑、麻、腫?
紀弟痛苦道:又脹又熱,快給解藥。
杜掌柜:沒有——不用,一會兒就好了。
舒仁一把抓過杜掌柜,惡狠道:一會兒死了那?你敢不救人?
杜掌柜慌道:救救救。
舒仁吼道:解藥!快!
杜掌柜:真沒有,霉米中毒,一會兒就好,不用......
舒仁:一會兒也把我幾個藥倒嗎?
杜掌柜:藥倒?就是幾粒霉米,不礙事,保證......
舒仁:怎么保證?
杜掌柜:這店——這米——還有磨坊。
舒仁:還有你的命。ㄒ恢感∪钭、藍先生)是你三個的命!
杜掌柜:不礙事,一會兒就好——準好。
紀弟突然癱軟在地。
眾人驚叫圍上。
屈河呻吟了聲 “我”,癱軟在地。
眾人慌亂地搖晃、叫喊、掐虎口、摁人中。
兩人呼吸微弱,滿臉脹紅。
藍先生摸紀弟手腕:怎么這樣涼?脈呢?這么弱?
藍先生摸屈河:也涼,也弱。
杜掌柜慌道:天那,怎么這樣?這是怎么了?
熊天指揮幾人:先捆了他三個,快送去救!
舒仁跑去庫里,抱回一團繩索,和熊天、項春一起,把杜掌柜三人手腳捆實,踩實在地。
熊天推了把舒仁:快喊車轎。
舒仁跑出去。
熊天摘下一桿秤,摔斷,遞給項春:你看住他們,栓好門。有人來,就打掌柜頭,狠打!
項春掂掂秤桿,惡狠道:放心,一下一個。
(舒仁畫外音,喊)寫字的先生!快來救人,快,快!
賀同民隨舒仁奔來,一驚:怎么了?
舒仁:掌柜的用毒米藥倒了。你背這個,我背這個。
熊天回頭叮囑項春:栓好門!
項春過來插上門,到柜臺拿來抹布,捏住小阮子鼻子,用抹塞了嘴,呵斥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用毒米害人,不能不教訓教訓你。(把秤桿杵上小阮子屁股,往手上唾口水)不學好,不能不教訓。
杜掌柜扭頭看著項春,求道:大爺大爺沒他事,別打他。
項春慢慢舉起秤桿,狠命一揮。
杜掌柜一閉眼。
秤桿輕輕落上小阮子顫抖的屁股。
杜掌柜睜眼瞧。
項春盯著屁股,鼓著腮,緩緩舉起秤桿,狠命揮下。
杜掌柜一閉眼。
秤桿輕輕落上小阮子顫抖的屁股。
杜掌柜睜眼瞧。
秤桿杵小阮子屁股上。
項春邊用秤桿畫小阮子屁股邊自語:就這里。(緩緩舉起秤桿,輕緩地落在屁股上)這回對準了。
秤桿被慢慢舉起,重重落下。
小阮子胡亂滾躲。
杜掌柜驚叫:大爺別打別打,沒他事,別打。
“啪”!小阮子屁股挨了一下。
杜掌柜哭喊:大爺大爺你家老爺讓來人才打,沒來人你就不能打不能打呀。
“啪”!小阮子腿上挨了一下。
項春:老爺說得打,是一棍子打死。
“啪”!小阮子身上挨了一下。
杜掌柜:他是小孩子,不能打,別打大爺。
項春:小孩子就下毒?長大還了得?不教訓能行?
“啪”!小阮子屁股挨了一下。
項春:到底是孩子,才四五下就尿了。
杜掌柜:大爺求大爺別打,大爺別打大爺。
項春:杜掌柜,再叫一聲?
杜掌柜把頭扭回來,頂在地上抽泣。
項春:小伙計,你要是叫喚,我就專門打你。
項春拽下小阮子嘴里的抹布,要塞藍先生。
藍先生拼命搖晃腦袋,叫喊: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有病。
項春:欠打的!不堵也行,可你要是叫喚一聲,我就打他兩個一下。你老先生看著辦。
項春把秤桿杵上藍先生屁股。
藍先生顫抖哭泣。
項春:別抖,這不是鬧玩笑。還鬧?再鬧就打歪了打壞了。
“啪”!藍先生屁股挨了一下。
藍先生一顫。
項春:別鬧。
“啪”!藍先生腿上挨了一下。
藍先生一蜷腿。
項春:還鬧?
“啪”!藍先生屁股挨了一下。
項春:你個幫兇!
“啪”!藍先生腿上挨了一下。
項春:還幫不?
“啪”!藍先生屁股挨了一下。
項春:還兇不?
“啪”!藍先生腿上挨了一下。
項春:不出聲還要幫?
“啪”!藍先生屁股挨了一下。
項春:不出聲還要兇?
藍先生:哇——沒幫兇,別打了,沒幫沒兇啊。
項春:不哭就不打。
藍先生啜泣。
項春停了手,走到桌前,問杜掌柜:杜掌柜,這茶能喝不?
杜掌柜:能喝能喝,大爺請喝茶。
項春醒悟道:不對!杜掌柜,不對。你看,你說黃米沒毒,藥倒了兩個。你說這茶能喝,就不能沒毒。
杜掌柜:真沒毒,要不小的先喝口。
項春:怕你唾了口水。對了杜掌柜,你說話準不?
杜掌柜:準準。
項春:你說這店、這米、這糧擔保黃米沒毒的,算數不?
杜掌柜哭道:那米沒毒確確實實。
項春拍桌子,一字一頓:天那天,不死在你眼前你不認了。
杜掌柜: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爺您知道,霉米有毒也不會這樣。
項春氣急敗壞地一字一頓:天那天,你是我大爺!是你的米不?
杜掌柜:是。
項春喊:是在你面前吃的不?
杜掌柜:是。
項春喊:是在你面前黑嘴的不?
杜掌柜:是。
項春喊:是在你面前倒下的不?
杜掌柜:是。
項春喊:手腳涼沒涼?
杜掌柜:涼——可......
項春喊藍先生:先生說。
藍先生哭道:涼涼涼,涼了。
項春喊:脈弱不?
藍先生:弱弱弱,弱了。
項春喊:是中毒不?(看沒人回應,一拍桌子)大大爺、二大爺,兩個親大爺,說話!
杜掌柜:應該不礙事。
項春氣急敗壞地喊:二大爺先生,是中毒不?
藍先生哭道:是。(看杜掌柜)老爺認了吧,吃店里米倒的能不認?
杜掌柜:霉米哪有死人的?蹊蹺。
藍先生:一會兒背回一個死的,我們可是三個呀,老爺認了吧。
杜掌柜:米里沒毒。
項春雙手交換著拍桌子,大叫:天那天,哪說理去?大爺爺,你手沒黑?
杜掌柜:大爺,那毒哪來的?
項春兩手亂拍桌子,喊:大大爺爺,你說人話,毒從哪來的?
杜掌柜;就是,米里沒有。
項春喊小阮子:小伙計,小爺爺,求你說人話,毒米,從哪來?
小阮子:福建。
項春拍打桌子:小小爺爺,說人話,毒米,哪來的?
小阮子:福建囤子。
項春喊杜掌柜:杜掌柜,大大爺爺,你沒掏出黃米?
杜掌柜:掏出了。
項春喊:毒米從哪來?
杜掌柜:蹊蹺。
項春跺腳喊:大大爺爺,你奶奶!要氣死本大爺?
杜掌柜: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項春:你等著,我把你掏出的黃米喂你。
項春奔去庫。
藍先生哭勸杜掌柜:老爺認了吧,你都親手掏出了還能不認?
小阮子哭求杜掌柜:老爺我害怕,老爺救小的。
項春回來,把袋子放在杜掌柜臉下,摁杜掌柜低頭,吼:大老爺,看清了,這是你自己的米,你吃吧。
杜掌柜哭泣道:饒命大爺饒命,賠小的認賠。
項春輕聲道:大老爺,吃你自己的米,吃吧。
杜掌柜頭磕地:饒命饒命,大爺饒命。
項春:命?那兩個人命,你賠得起?
杜掌柜哭道:賠賠賠認賠。
項春:好!賠命就吃,你三個吃,吃完就賠完命了。
藍先生哭求杜掌柜:老爺賠什么命?賠別的別的......
項春摁杜掌柜頭吃袋子上的黃米:你先吃,快吃。
杜掌柜哭叫:賠賠賠大爺。
藍先生哭勸杜掌柜:不賠命,老爺不是賠命。
杜掌柜:賠銀子銀子。
項春喊:你舍得?
杜掌柜:舍得舍得,舍得。
項春喊:兩條人命值多少?一兩二石?
杜掌柜:賠——賠五百。
項春喊:五百——萬兩?
杜掌柜:萬?不萬不萬,大爺不萬,別萬那大爺。
藍先生:老爺你救救我三個。
項春摁杜先生頭:你三個吃,吃吧。我賠你們,一人一萬兩。來,吃。
杜掌柜掙扎道:不不不不吃,不吃。
項春:怕我不賠?寫文書!吃。
藍先生:老爺救救小的,小的不能吃。
杜掌柜:不吃不吃。
(畫外音)敲門聲。
項春:不用吃了,一個腦袋一棒子。
小阮子慌道:老爺救命救命老爺。
藍先生:賠賠賠,老爺快賠快賠。
杜掌柜:別打別打,多賠多賠。
項春喊門:誰?不賣米!
(舒仁畫外音)是我,倒霉的。
項春開門。
舒仁進來。
項春插門,問:你銀子那?
舒仁掏出小包:這。
項春:正好賠他們。
舒仁一愣:賠他們?
項春:給他們,他們好吃毒米。(一把搶過小包)回頭我還你。
舒仁:不行不行。
項春忽地用秤桿杵住舒仁,喊:別動!別找打!老實看他們吃毒米。這銀子是賠他們命的。
舒仁:賠他——誰賠我們?
項春:他三個換兩個,夠了!你別動!
舒仁:我是回來剜心的,看他心有多黑。你躲了!
項春:那樣太簡單。
舒仁:剜他三個心,一把火燒干凈,也算替那兩個報仇了。
項春:不行!你別動。ò研“由隙耪乒耦^,喊)銀子賠你們了,你們趕緊吃。
杜掌柜驚道:不吃不吃不能吃,賠認賠,一人賠八千,八千大爺。
項春把自己的小包扔上杜掌柜頭:我再賠一包,該吃了吧?
杜掌柜哭喊道:不吃不吃大爺,賠賠,一人一萬一人一萬。
舒仁:金子?
杜掌柜:金——不金,沒金子。
項春:別鬧玩笑!快吃,不打吃的。
杜掌柜哀嚎:不打不吃,一人一萬五一萬五。
舒仁:不對吧,杜掌柜,你是拿庫擔保的。
杜掌柜頭磕地:別庫不庫,一人兩萬兩萬,饒了小的饒了小的吧。
舒仁:庫里就四萬?
杜掌柜:五萬五萬,總共賠五萬,五萬那,天——五萬那。
項春:舍得?
杜掌柜:五萬。
舒仁:現銀?
杜掌柜:現銀。
舒仁:在哪?
杜掌柜:在哪?
舒仁:有沒有?
杜掌柜:有沒有?
項春切齒地一字一頓:奶奶!鬧玩笑!
杜掌柜喊藍先生:老藍!有沒有?
藍先生:有。
杜掌柜:在哪?
藍先生:庫。
杜掌柜:取去!
藍先生:捆著那。
杜掌柜請求項春:大爺解了吧大爺。
項春解了藍先生。
藍先生爬起來,一動一顫一叫喚:拿不動。
杜掌柜請示項春:兩位爺也去吧。
舒仁:先別拿,我去找人找車。
舒仁出去。
項春關門。
杜掌柜:大爺,解了小的吧。
項春:大大爺,你要起來吃米?
杜掌柜:不起不起,不吃不吃。
項春:一會兒起,一會兒不起,鬧玩笑!
杜掌柜頭抵兩個小包,悲泣不已。
舒仁領賀同民進來,說項春:你出去看車,我兩個搬。
項春拽起杜掌柜頭下的兩個小包,拎竹杖出去。
賀同民搬了幾回,擦起汗,說舒仁:老哥歇會兒。
舒仁:別歇,快干。干得快,掌柜給得多?炜。
賀同民喘息著搬運。
舒仁喊杜掌柜:掌柜!缺五十。
杜掌柜哭叫:都五萬了還......
舒仁:五十也夠吃米的了。
杜掌柜:柜上,老藍柜上。
藍先生在柜上包散銀子。
舒仁:這才二十六。
杜掌柜哭叫:玉佩,柜里玉佩——玉佩呀,我的玉佩——天。
舒仁:掌柜的,工錢?
杜掌柜頭抵地,左右晃蕩,嚎叫:玉佩就——二百兩,還——工錢——錢,錢——天那,天那。
舒仁給賀同民銀子:工錢五兩。
 
(6)外,杜糧米行大門對面,賀同民。
賀同民在看書。
 
37、夜,內,項春家,賀同民、熊天、項春、紀弟、屈河、舒仁。
地桌上燃亮兩支蠟燭。
賀同民六人散坐在地上、床上。
紀弟問賀同民:六弟,你和四弟配的什么藥,那樣厲害?
賀同民:是四哥。
屈河:我不跟著吃,二哥還不敢吃呢。
紀弟:不是不敢,是怕醒不來。
熊天說賀同民:六弟,收了吧。
賀同民:該收了。這是畫像,幾位自己留著吧。
熊天:燒了。
舒仁:可惜了。
熊天從賀同民手里接過,撕成條,就燭火燒了,鄭重道:今后誰也不認識誰,誰也別打聽誰,都離開這。六弟,你也走。
 
38、早上,外,南京錦繡布店門旁,賀同民、布店掌柜。
賀同民擺好桌凳,布置筆墨。
布店掌柜小心地過來,躬身陪笑:先生,要在這寫字?
賀同民:借貴店寶地,請容納。
布店掌柜:先生,潤筆一日能收多少?
賀同民:一兩半兩,對付養家。
布店掌柜:和先生商議下。
賀同民:客氣。
布店掌柜:在下這小店不掙幾個錢,請先生不要放在眼里。
賀同民:這話是......
布店掌柜:在下奉送先生十兩,請先生喝口茶。
賀同民:為何?
布店掌柜:不為何,就是請先生不要把小店放在眼里,請先生別處去寫。
賀同民:為何?
布店掌柜掏銀子塞給賀同民:請先生照顧小店,別處去寫。
賀同民:到底為何?
布店掌柜作揖:在下求先生照顧小店,求先生別處發財。
賀同民無奈地收拾,要搬去對面。
布店掌柜慌忙拉住賀同民,連連作揖:先生先生,千萬照顧小店,千萬千萬。
賀同民:搬。
布店掌柜忙掏塊銀子,塞給賀同民,作揖:求先生別處發財,千萬別對著小店。小店苦撐苦熬不掙錢,千萬別放在心里。小的求先生,求先生一定別處發財。
賀同民:怪,搬走就是。
布店掌柜陪笑作揖,看著賀同民搬去左邊百步之外,回了店。
 
39、日,外,南京寶典當鋪門旁,賀同民、當鋪掌柜。
賀同民放桌擺凳,準備紙墨。
當鋪掌柜從店里匆匆趕過來,沖賀同民拱手:先生,小的是這寶典當鋪的掌柜。當鋪太小,沒啥財富,奉送二十兩,求先生別處發財。
掌柜掏出銀子,塞進賀同民衣袖。
賀同民:這是為哪般?
掌柜鞠躬作揖:小的求先生別處發財,別處發財。
賀同民:到底為哪般?
掌柜鞠躬作揖:小的求先生別處發財,求先生了。
賀同民無奈地把凳子放上桌子,搬去左邊。
 
40、日,外,南京貴人香粉店門旁,賀同民、香粉店掌柜。
賀同民放桌擺凳。
香粉店掌柜慌忙出來,朝賀同民連連作揖:先生先生,店小利薄勉強支撐,請先生照顧照顧,移動貴足。這是孝敬您的。
賀同民看看掌柜,看看天,自語:夢?
賀同民搬桌子走去左邊。
掌柜拱手相送。
 
41、日,外,南京寶石磁器店門旁,賀同民、磁器店掌柜。
賀同民放下桌子。
掌柜忙出來致禮:先生先生,小店碗碗罐罐,沒什么值錢的,請先生可憐可憐,高處發財,高處發財。這是小店心意,請笑納,一定笑納。
掌柜向賀同民衣袖里塞銀子:請先生高處發財,高處發財。
賀同民詫異地看著掌柜:到底為哪般?
掌柜作揖道:不敢為哪般,就求先生高處發財,高處發財。
賀同民搬桌子向左走,嘀咕道:此街不留人,且往他街去。
賀同民拐了街。
 
42、日,外,南京迎賓酒樓門旁,賀同民、店伙計、酒樓掌柜、一便衣公差。
賀同民走近酒樓,嘀咕道:歇歇成吧?
店伙計拎食盒迎面回來,一愣:寫字的?(往門里跑,喊)掌柜——寫字的!快快寫字的!
掌柜跑出來,對賀同民深深躬身道:先生先生,小的聽說先生路過,特的送上二十兩茶錢,請先生照顧小的一家老小。
賀同民:我——路過。
掌柜把銀子塞給賀同民,笑臉作揖:是是,先生體諒小的,才打這路過,先生體貼小的,請先生走好,走好,小的恭送先生。
(賀同民畫外音)我擺桌凳他們慌,歇歇也慌,路過還慌。為何?傳出了?怕我用計?
一便衣公差出來,吆喝掌柜:你回來!
賀同民對便衣公差一愣。
(賀同民畫外音)公差!為何在店——喊回——不趕我?要抓現行?不行!得走,遠走,快走!
賀同民忙致禮掌柜,告辭道:只是寫字,不敢打擾,這就走。
賀同民急急走開。
(賀同民畫外音)去哪里?哪里沒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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